倪娜明白她的想法,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合同已经签了,没法退货,不满意也暂时凑合着用吧,我觉得你俩可能需要时间再磨合磨合。”
“其实刚刚来找你的时候,黎征这家伙比我还着急上心,他这人挺有责任感。”
“正直和责任感用在侵害者身上,还叫正直吗?”缚宁语调慢悠悠,说得不痛不痒:“我看他是拎不清,同情心泛滥。”
她摸了摸裤袋。
里面空荡荡的。
手机呢怎么不在?
缚宁边走边在地上扫视,着重查看刚刚和徐异生推搡时所站立过的几处位置。
一路走过去都没见到手机的踪影,正想着让倪娜给她打个电话试试,微弱的震动声从前面刚刚她被绑着的那张椅子后方断断续续得传出来。
她几步走近,弯腰捡起掉到凳脚后面的手机,接下这通不知疲倦,再三拨打过来的电话。
“你接得好慢,我还以为又要等到晚上你才有时间呢?”苟明之的声音从话筒那头传过来。
缚宁沉默几秒。
看看几米开外的徐异:“我这出了点状况。”
她接下来还有拍摄,抽不开身去处理徐异,需要一个人过来接手。
苟明之安静一会儿,柔声笑问:“你这是在外面惹事了,想叫我去给你收尾吗?”
“你可以这么认为,来了再细说吧。”缚宁懒得解释,使唤人使唤得理所当然。
苟明之意味不明得低笑出声,没有被利用的自觉,非要挑破了来讲:“你信任我。”
缚宁要挂电话的手顿了顿。
明亮的光线从头顶的玻璃天窗导进来,倾斜折射在脚边这张座椅上,像神赐予信徒的恩泽。
耀眼刺目。
“我等会把地址给你。”她没有否认。
挂断电话,缚宁走回倪娜身边,看了看徐异现在的情况。
他侧躺在地上,鼻梁轻微歪向一侧,但不明显,鼻粘膜可能撕裂了,所以鼻血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来又顺着他脸颊糊了半个下巴。
倪娜看一眼地上的人,又望向缚宁,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缚宁瞥向旁边一言不的黎征,视线冷嗖嗖刮过他紧贴着裤缝的手:“别在那罚站了,先把这里收拾收拾,然后把徐异敲晕带到我们车上,我不会拿他怎么样的。”
黎征盯着她看上一会儿,似乎在确认她话的可信程度。
最终微垂眼帘,开始熟练地清理现场:“我只是不希望您的手沾染上这些不干净的事,一旦染上很难洗的掉。”
缚宁走到那张没完成的油画面前。
色彩鲜丽的颜料勾勒出她的大致轮廓,人物脸部还没来得及画上五官。
“你把我想得太好了。”
她拿起画笔蘸上黑色的颜料,往油画中模糊不清的女人脸部划上一个醒目又难看的大叉。
“我原本也没多干净。”
静静看上一会儿,她将画笔随手扔进洗笔桶里面。
从笔尖底端往上晕开的颜料瞬间将原本清透的水面染得浑浊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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