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王搂着气息微弱的女子,一把将她抱起,神色慌张地说道:“依盈,别害怕,坚持住,本王这就找太医来救你!来人啊,快宣太医!”
说罢,他抱着苏依盈便往门外冲去,然而棠溪那一刀直刺心脏,还没走到门口,苏依盈便在逸王怀中没了气息。
就在这一瞬间,逸王的双腿仿佛被抽去了力气,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他抱着苏依盈缓缓蹲下,轻轻摇晃着她,声嘶力竭地叫道:“依盈,快醒醒,不许睡,本王命令你不许睡!”
宴会上本就备有太医,此时急忙跑了过来,为苏依盈把脉后,沉痛地说道:“王爷,节哀啊!苏侧妃已然去了。”
端木盼兮听闻,气愤地拽着棠溪来到逸王跟前,大声说道:“父王,就是棠溪杀了苏侧妃,您一定要为苏侧妃报仇啊!”
逸王听到端木盼兮的声音,缓缓抬起头,棠溪这才发觉,他满脸皆是悲痛之色,眼睛更是通红,眼角还噙着一滴泪。
看到那滴泪,棠溪用力甩开端木盼兮,指着地上的苏依盈,怒声说道:“你竟然为她流泪!
好,你可真是好样的!”
逸王轻轻将苏依盈放在地上,目光冰冷地看向棠溪,突然伸出手,狠狠掐住她的脖子。
“棠溪,你简直胆大包天!本王原以为你是个心怀大义之人,念在你为流民和边关将士做了不少事,一直对你一再忍让。
可你竟敢杀了本王的侧妃!本王今日定要杀了你!”
棠溪神色平静地看着逸王,说道:“好啊,那你就动手杀了我吧!刚刚我就是用这把刀杀了她,你要是想为她报仇,就用这把刀杀了我!”
说着,她将手中染血的刀递向逸王。
逸王看着她手上刀上的鲜血,怒火愈发高涨,眼眶中燃烧着磅礴的怒火,手上的力气又加大几分,却不知为何不敢去拿那匕首,带着腾腾的杀意说道:“你以为本王不敢?”
张大人此时也看清了地上女子的容貌,瞬间明白了棠溪杀害侧妃的缘由。
与此同时,他也终于知晓了逸王的身份。
他心中暗忖,他就说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相像之人,果然,他就是棠兄弟啊!
见逸王掐着棠溪的脖子,棠溪的脸已涨得通红,张大人急忙跑上前,一把抓住逸王的手臂,说道:“王爷,您快松手,不能伤她啊!您快松开,溪儿都喘不过气了,您要是杀了溪儿,您定会后悔的!”
“后悔?本王确实后悔,后悔一直纵容她,若不然,她也不敢当着本王的面杀本王的人!今日她必死无疑!”
“王爷,她是……”
“义父,不许说!”棠溪突然声音沙哑地开口,“就算我死,也不许说!”
逸王妃也站了出来,说道:“张大人,你也是历经世事之人,应当清楚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这儿还轮不到你多嘴,退下!”
“可……”然而,不容他再多说什么,逸王府的侍卫便将张大人强行拉了下去。
张夫人看到张大人被侍卫拉走,顿时慌了神,依然捂着康康的眼睛,向前跑了几步,喊道:“老爷!”
这一声呼喊,仿佛触动了某个机关,被捂着眼睛的康康瞬间大哭起来。
“哇”的一声大哭,打破了大殿内清冷的寂静,也让逸王和棠溪回过神来。
逸王不知为何,一个小娃娃的哭声,竟让他如此心痛烦躁,甚至生出想要安抚的念头,刚刚那磅礴的怒气和杀意,在此刻竟烟消云散。
当他对上棠溪那清冷且饱含恨意的目光时,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走了一半,一种莫名的心乱如麻之感涌上心头。
他还来不及细想这混乱的缘由,就见棠溪突然用力甩开他,身形几个旋转,来到大殿的一侧,接着飞身而起,扯下上面悬挂的红绸,迅速披在自己身上。
待她从高处落下,脸上的血迹已然不见,黝黑的皮肤上露出些许白痕。
原本月白色的衣裙此刻也被红绸遮住了,她快步走到张夫人跟前,一把将康康抱在怀里。
棠溪看着逸王妃,对张夫人说道:“义母,放心,他不敢对义父怎样的。”
张夫人看了看逸王,又看了看棠溪,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