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是不是爱吃甜食?”
慕灵珊点点头说道:“祖母很喜欢吃甜食,每日必吃甜品。”
慕老夫人身后的蔡嬷嬷说道:“太医和尚神医给老夫人诊治之后,都告诫老夫人莫要吃甜食,只是这甜食已成老夫人的习惯,每日不吃胃口便不佳,连精气神都没了,药也喝不下去。
所以每次,吃了一段时间药后,就只能停下继续吃甜食。
如此反复,身体倒是越来越差。看起来精神不错,那是因为刚睡醒。
平日里,也只有刚睡醒时脸色才红润些,之后便全身无力,饥肠辘辘,只能吃甜食,而甜食吃得多,就痰多咳嗽发胖。”
棠溪点点头,接着又把了把脉,看了舌头,瞧了眼底。
然后站起身,立刻有丫鬟拿出笔墨纸砚放到一旁的桌上。
慕三夫人急忙说道:“棠溪,我母亲不喜吃苦药,你别把药弄得那般苦。”
棠溪笑着说道:“放心,我不会给慕老夫人开苦药的。”
“算你识相!”
棠溪开了药,又列了药膳,而后才对慕老夫人说道:“老太君,稍后我要为您行针,一日一次,针灸十天。十天之后,改为三日一次,行针一个月。您觉得可行吗?”
慕老夫人笑着说道:“只要不吃苦药都行。”
说完,看向康康说道:“这是你儿子吗?可真是可爱,漂亮极了!”
说完,招招手,让轻雀抱着康康过去。
轻雀看向棠溪,棠溪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慕老夫人看了看康康,又摸了摸康康的脸,康康疑惑地看着她,那双漂亮天真的眼睛眨呀眨,突然咯咯笑起来,伸出手臂咿咿呀呀地叫着。
慕老夫人没想到这孩子居然伸手要她抱,要知道小孩子通常都不喜欢让她这老太婆抱的。
而且这孩子让她心中柔软一片,忍不住接了过来,当孩子落入怀中,她心中好似有个窟窿被填平了,说不出的开心,又说不出的难受,眼泪就这么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
慕灵珊和慕三夫人一惊,急忙上前问道:“祖母/母亲,您怎么了?”
慕老夫人擦着眼泪,“我也不知,就是心中既高兴又难过,忍不住哭了。”
棠溪叹了口气,这该死的血脉亲情。
“慕三夫人,慕小姐,老太君心情郁结,哭一哭对她的病有好处,就让慕老夫人哭吧。”
慕三夫人和慕小姐相互看了看,每个大夫都说老夫人心情郁结,她们也知晓。
可却无能为力!
之前慕老爷子和慕老夫人一同长大,两人青梅竹马,婚后更是夫妻和睦,恩爱有加。
后来慕老爷子为了一个女子抛妻弃子,跟着那女子离开京城,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慕老爷子在离开京城的路上,遭遇洪水,双双身亡,从那之后慕老夫人就开始喜欢吃甜食。
后来好了一段时间,又发生慕丞相要解除婚约,求取一个乡绅之女的闹剧。
后来因为慕丞相被迫成亲,此事才不了了之。
谁曾想,慕丞相为了那女子,都不肯为慕家传宗接代,为此事闹了好几年,才与慕夫人圆房。
慕家没有嫡长子,没有继承人,一直是慕老太心中的病。
可慕老太又是个心性坚韧的女子,情愿自己心中苦,也不愿说出来哭出来。
正因如此,她的病情随着年纪增长不断加重。
年纪越大越爱面子,这几年都不曾哭了,即便蔡嬷嬷劝老夫人心里难受时哭一哭,可慕老夫人总是说忍一忍就过去了。
如今看到老夫人如同孩童般哭起来,蔡嬷嬷心里是最开心的,也在一旁擦着眼泪,老夫人哭了,老夫人终于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