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不染总算松了一口气。
若是江知年真与孟知恩有了冲突,老师夹在中间,该有多难受。
两人又将画轴卷好放回画缸,直到落座,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江知年回去后,没有再为难孟知恩,但是也并没有给他一个好脸色。
一顿本来谈得上和谐的晚膳,硬是因为孟知恩的突然到来,吃的如履薄冰。
孟知恩因为这江知年的冷脸,也老实了许多,原本只是冲着应不染来的,来到后没想到太子妃竟然也在,还以为自己能搏个脸面,谁知竟然栽了跟头。
棉儿和木松多加的酒,最终还是原封不动地剩在远处,连动都未动。
酒过三巡,孟修儒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头颅不受控制的向前栽,颜花朝便挥手命木松撤掉酒菜。
因为孟修儒有醉酒的经历,应不染想让他宿在兴乐殿,孟知恩却犹豫了。
揣摩良久道一句:“怕给二公子添麻烦。”
江知年听后,冷哼一声,并未多言,惊得应不染一身冷汗。
应不染见江知年没有挽留的意思,与颜花朝对视一眼,只得唤棉儿叫来轿辇,将人送至宫门。
孟知恩感激的看向应不染。
其实在这顿晚膳中,他一直都在暗中观察应不染,带着雀跃和不安。
可是应不染连一个侧眸都没有给他。
送走孟家父子,应不染便带着颜花朝径直离开兴乐殿,两人在韶华殿又商量了一下关于皂坊的分工,然后才安心离去。
应不染走后,江知年并没有回到寝室,他独自站在院中,等了很久。
初春的夜晚,还带着冬日的凛冽,他的脸颊被风吹的冰凉。
幽深的目光,投向对面的宫墙,没人知道他究竟在看什么。
木松上前为他加了一件披风,想要劝说几句,也被江知年勒令回去休息。
就这样,等到月上柳梢,那高耸清冷的墙头,终于探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应不染脚下踩了一张方桌,方桌上面又摞一个较小的圆桌,圆桌上面又叠了一个椅子,椅子上面还有个圆凳。
应不染抹了一把汗,看着脚下摇摇欲坠的桌子椅子,眼前直发虚。
在心里默默吐槽自己一百遍,为什么要那么早把步梯拆掉。
她强忍着眼前的眩晕,对着小锦子和棉儿挥挥手,要他们先回去,自己颤颤巍巍的爬上墙头。
好不容易跨坐在墙头上,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一眼就看见站在院落里盯着自己的江知年。
应不染:。。。。。。。
两人对视一眼,应不染身子一倾,重心不稳,差点摔下墙头。
好在江知年反应快,脚下轻点,飞身而起,稳稳把她接住。
为了不惊扰旁人,踏着宫墙的砖瓦,就这样单手搂着应不染的腰,将她带上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