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的,心疼和后悔。
或许——
应不染脸上蓦地现出一丝苦笑。
或许于他而言,开心或许占据的更多。
终于摆脱掉自己这个毁掉他人生的祸害。
想到这儿,应不染神色复杂地看向江知年,颤抖着手想要再摸摸这张让自己朝思暮想的脸。
指尖才刚碰上,就被江知年反剪到身下。
一个过肩摔,应不染再次跟大地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应不染哀嚎一声,撞翻了床榻前的方形几案。
屋内痛呼伴着桌子“霹雳咣啷”的倒地声,彻底惊醒了江知年。
“江知年,你放肆!”
江知年弹身而起,眸中的警惕还未散去。
再听到应不染声音的那一刻,瞬间瞪大双眸,连忙跳下床,轻而易举的把躺在地上的人儿托起。
应不染痛得眼泪直流,嘴里也不消停:“江知年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本公主动手!跟你这样的人睡觉太危险了,看以后谁敢嫁给你!”
江知年查看她骨头的手一顿,低声训斥一声:“慎言!”
确定应不染没有受伤,江知年立刻跟她拉开距离。
没有让应不染察觉出自己的异样。
应不染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摔得移位了,压根没精力去看江知年脸上的紧张。
两个人一闹腾,时间就过得异常快。
等到应不染站起来的时候,孟修儒已经走到殿外。
听着寝殿内一声声的哀嚎,孟修儒示意小厮放下手中书卷,自己捋着花白的胡须信步推来寝殿大门。
应不染满脸委屈,看着孟修儒就扑了过去,吓得孟修儒连连后退。
边退嘴里边嚷嚷:“九殿下,使不得!”
应不染立刻臭着一张脸,委委屈屈把刚才被江知年欺负的事儿说给孟修儒听。
孟修儒攥着拳头靠在唇边,轻咳一声,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他像往日一样敲了一下应不染的头,训斥一声:“谁家女子如此行径?日后可如何嫁人才好!”
应不染就抱着头跳脚。
边跑边骂孟修儒偏心。
小时候,应不染顽劣,每日都要挨几次罚。
孟修儒觉得女孩子打屁股不合适,于是就敲她手心。可应不染狡猾,第二日就让嬷嬷在她衣衫上缝了两个厚厚的手套。
若是脱下来,就要脱了衣衫。
孟修儒没办法,就改敲她的头。
应不染也没办法,总不能大夏天顶着一顶厚帽子,这样不被打死,也被热死了。
师徒三人坐在圆桌上,安静地一起吃了一顿早膳。
应不染吃过了,就撑着手臂支起脑袋,安静地看着两人。
看着孟修儒花白的头发和脸颊上逐渐加深的皱纹,她突然想起了奄奄一息的紫苏。
“老师,你总说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可当死亡真的来临时,我们又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吗?若不是老死病死是不是还有一线生机?”
“一想到日后父皇幕后要离开我,我便难受。”
江知年握着竹筷的手一顿,细长的眸子,猝然看向应不染,道:“事在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