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她,毁了他的高傲。
孟修儒因为江知年这段话,似乎清醒了不少。明明没有做什么违心事儿,却仍旧是心有愧疚地看了一眼应不染。
见江知年终于闭上嘴,应不染连忙给孟修儒斟了一杯酒,举起酒杯引开话题。
“好了,不说了,今日庆祝二公子秋猎搏彩。”
孟修儒连连点头,顺着应不染的话端起酒杯。
终是岁月不饶人,最后一杯酒下肚,孟修儒摇摇晃晃的被木松扶上应不染的轿辇,向宫外行去。
眼前饭菜已凉,应不染向上伸了伸有些僵硬的手臂,轻叹一口气,道:“那我就先回寝殿了,你早些休息。”
言罢,起身抬脚,手腕却被人死死握住。
应不染绷紧脊背,心里不断盘算着自己又怎么把人惹着了。
江知年的手大,力气也大,攥的应不染直想哭。
“江知年,你松手,我手腕要断了!”
江知年不理她,只是沉默的把她往寝殿里面带。
“江知年,你发什么酒疯!”应不染不敢大声,兴乐宫外还有御林军监视着,她怕惊动御林军,又生事端。
今天的江知年,似乎跟平时有些不太一样。
她甚至能感受到江知年的急躁。
好不容易走到寝殿,一向温润的江知年却一脚踹开殿门,一把将应不染甩进去。
“江知年你干什么!”应不染捂着手腕,疼得龇牙咧嘴。
“你方才干什么那样跟老师说话?”
应不染盯着江知年。
少年的心情似乎并不怎么美丽,微微起伏的胸膛和粗重的呼吸,无一不在昭示着他心中还有气焰没发泄出来。
过了很久,江知年才垂下头,喃喃道:“我只是认为,女子若要成亲,必得要嫁真心爱护自己的人。女子的婚姻,缘何不能自己做主?”
应不染垂落的手微微蜷起,怀疑自己听错了:“自己做主?”
江知年点点头。
自己的婚姻自己做主,她穿越前,就在过这样的生活。
也许是在庆国生活的太久了,她竟然忘了,婚姻本该就由自己做主。
应不染觉得江知年的思想太先进了。
想到以后江知年回到南疆,也会选择一个与他两相心悦的人,胸口就有些烦闷。
此刻一直受到改革开放思想教育的人,难得的希望自己封建一回。
明明白天在围场就说服自己,江知年日后要与旁人成亲。
可她仍旧不能接受江知年爱别人。
她忍不住出言讽刺:“江知年,你连个教导丫头都没有,懂什么。”
一转头,正对上江知年幽深的眸子。
应不染心下一晃,连忙偏头。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以来的道理,岂是你一言就可更改的。”
江知年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的盯着应不染。
应不染心里像堵了一团棉,迫切想喝点酒麻痹自己。
可是她又怕自己喝多了,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到时候胡言乱语,再吓到江知年。
“没什么事儿,我就回寝殿了。”应不染嚅嗫两声,走到江知年身边时,很轻地说了一句:“今日秋猎,你很厉害。”
江知年不语,抬步向寝殿深处走去。
两人擦肩而过时,应不染看见江知年红透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