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鼎盛瞬间如同五雷轰顶:“什么?什么?你说什么?”
是他的耳朵出了问题,还是那人的脑壳出了问题?
竟然让他来试药?
而那边,霍钧承也看到了他,顿时蹙眉:“这人……好生眼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
范鼎盛闻言连忙低下头,故意用手推开杯盏,也挡住了自己的脸:“不,不行,这药……反正不行!”
这药是不是真的,他自然也是清楚的!
即便不知道方将军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那墨绿色的血是他亲眼所见喷出来!
——人都喷绿血了,那人还能活?
他来一趟边疆,是要谋富贵挣前途的,不是为了搭上自己这条人命的!
方将军是一介武夫,身子骨倍棒,在喝了药以后,尚且还要吐血,眼看着就要死掉了,他一个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的,更加承受不了药性的摧残了!
而且,他也不是钟娘子的手下,也不怕她挟私报复,所以才不会傻不拉几的去为她试药呢!
那玩意,谁爱试谁试,谁爱死谁死,反正他是不爱的!
孰知,霍钧承似乎是认定了他的脸,一直不眨眼的盯着:“你,过来,我们是在哪见过的?”
范鼎盛心说要糟!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现在可不想与霍钧承见面,要不然怎么解释自己来这里的原因?
霍钧承可不是好糊弄的人!
倘若没有姜青芷的牵线搭桥,自己怕是难以自圆其说其中的缘由!
如此,还不如不见,装作不认识呢!
当下,他愈发的挡下脸,背过身子,装作没听到一般就往人堆里挤。
可霍钧承却愈发的上心:“站住!说你呢!”
云耳刚要上前,老杨头却快他一步,站到了范鼎盛面前,直接将手里的药盏子再次递了上去。
“喂,兄弟,你,侯爷唤你试药,你没听到吗?难道非要侯爷过来亲自扒开你的嘴,喂你吗?”
——这意思分明就是在说:你要是再不主动喝药的话,那等一会侯爷过来了,便是亲自灌你药了!
可范鼎盛也不傻,在暴漏身份和性命之忧中间,他宁可选择被霍钧承认出来。
当下,还是很坚定的摇头:“我不……”
“废什么话!”钟娘子突然从一侧冲过来,一手掐住范鼎盛的脖颈,一手抢下药盏子,捏着范鼎盛的嘴巴就灌了下去。
范鼎盛毫无防备,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条件反射的吞了两大口,他连忙挣扎,但是钟娘子的手臂岂是他一个书生能反抗的,即便是拼尽了全力,还是被灌满口的药渣子,差点被呛死。
霍钧承的眼角眉梢淡出一抹意味深长:“钟娘子,你倒是对手下人不手软啊!”
钟娘子当即转身跪下:“身为奴者,当为主子效力,是生是死都是主子的一句话……倘若此时侯爷要我死,我当即也会慷慨而亡,绝不苟且!”
这话说的义正言辞,慷慨激昂,似乎完全忘了刚才自己躲闪时的模样。
霍钧承也不戳管她,而是呵呵一笑:“如此,自然甚好……”
“呃……”
刚刚服下药渣子范鼎盛突然恶心了一下,周围的人瞬间条件反射的让开。
似乎每个人都看到了他口喷墨绿鲜血的一幕。
孰知——
范鼎盛突然手指插进喉咙,用力一抠,瞬间将刚刚喝下去的药渣子都吐了出来。
生死和斯文之间,他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活着!
至于颜面和斯文,那都得靠活着来撑场面!
“咳咳……”
他大声咳嗽着,喘息着后退,指向钟娘子:“你,够狠……等我回去之后……”
【定要在告你一状】这几个字还没来得及出口,后腰上就被老杨头狠踹了一脚。
“谁让你吐的!你要是吐了,我还怎么证明这药有问题?”
范鼎盛都没来记得说话,便又被他反手给掐住了后脖颈。
随着耳后一痛,似乎是有一根银针刺进了身体,随即,他便感觉身子发僵,手脚似乎也都不听使唤了。
他惊骇的瞪大眼睛,瞬间与老杨头四目相对。
只一瞬,他的瞳孔骤然一缩,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的眼睛,奈何此时他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在喉咙里发出痰鸣一般的“呜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