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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但是…”
侍女的安抚让若颜依旧难以安心,她透过侍女起身假意忙碌的身影,看见了她眼角的湿润,手握紧了被褥,想说些什么,一时间又欲言又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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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世上,每个人的心中,似乎都有许多言不尽道不明的苦楚。”
“那时的我,隐约觉察到了你心中的矛盾,但是最后,最后却只能选择了无力旁观…”
“那一日,过得漫长又甚是煎熬,我透过床幔,看见屋里头下人们神色紧张,又时有交头接耳…”
“我不知道她们究竟说了些什么,外面又发生了怎样的变故,只能一味地躺在床上,数着头顶的木梁,任由各种不安席卷而来,反复折磨着自己…”
…
“日光黯淡下来,月色铺满了窗栏,待屋里点上了烛火,乳母亦将允珠和允初抱了出去……”
“我勉强坐起身,从孩子们带来的短暂欢愉中抽离出来,眼前接踵而至的却又是一片无尽的黑暗…”
“就在我反复愁思,无心睡眠之时,屋外突然的来人却彻底将这片安宁给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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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娘娘!王妃娘娘…”
“王妃娘娘回来了!”
还未等匆匆而来的青青开口,那一身威仪、神色凝重的女人已无心等候通传,此刻绕过屏风,一路径直向自己榻边走了过来……
见女人走近,若颜已是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她慌忙揭开床幔,努力坐起身,意欲下地向女人周期礼数。而蓉烟却丝毫不在意,她一改往日从容之态,急忙弯下腰身扶起榻上人,若颜抬起头,两人的目光凝聚,女孩骤然看见了女人面中的惊惧之色和满挂的泪痕。
“好妹妹…”
那忧愁的女人扶着自己在榻边坐下,湿润的目光竟在自己面前惆怅若失了起来…
“好妹妹…”
“王爷…”
“王爷他与皇兄发生了争论,元俨念及与我夫妻情分,只说服皇兄将我送出了宫,自己…”
“自己却、却代替了我,代我禁足在了延福殿中……”
蓉烟无暇掩饰内心的焦急,开门见山地与若颜解释了起来。
“无论、无论我与他说什么,元…”
“元俨都道此事是他的责任,他愿意承受任何宫规责罚。”
这一切如那人一贯所行,若颜不知所措地睁大了泪目,只愣怔地听着女人的痛诉……
“那左藏库乃是国库,收受四方财赋,国家行军打仗,皆由此处调拨。”
“而如今国库被焚毁大半……”
“皇兄束手无策,这会儿拿人出气。”
“这些、这些我都能理解…”
“我…”
“我只是担心…”
“此事倘若让那些戚臣抓住了机会做文章,只怕王爷,王爷会成为众矢之的…”
“到那时候,到那时候…”
“一切就晚了……!”
女人握着若颜的双臂,湿红的眼中透出了对那个男人几近执拗的感情。
“那…”
“那我们现在、现在应该怎么办?”
这事态的发展令若颜无比愕然,她方生产完,弱如扶病,此刻根本无力承受。
“好妹妹…”
…
“你、你听我说…”
“在我离宫之际,皇兄曾与我说…”
“这场灾火他虽深觉痛心,亦不愿…”
“亦不愿让戚畹之众滋生事端……他道,他道只要你我解开他一心结,此事…”
“此事他亦可大事化小,既往不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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