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梧闻言,不由摇了摇头。
头摇了一半又动作僵住:虽然顾家的事并非自己所为,但他倒也不算完全与此事无关,毕竟顾珩所中的蛊毒是出自他之手。
诶,不对。
青梧思绪骤然打住,又觉出些不对劲来:怎么好像反过来了?
本该他顾珩求着自己告诉他真相,现如今倒像是自己上赶着告诉他?
顾珩颔首:“既与先生无关,多问无益。”
说罢,又缓步往门外走去:“顾家的事,我自会去问该问的人。”
话音未落,人已然离开了屋子。
屋外,玄影看见顾珩好端端地出来了,一根汗毛都没伤到,这才松了一口气。
公子他进屋的时间其实并不久,可在外头等着的人却都是坐立难安度日如年。
顾珩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四周。
四下宛若无人般寂寂,可他总觉得有股子肃杀之气隐约从远处而来。
这股气息……倒是与那夜在王家遇到的杀手颇有些相似。
他果然与草屋的主人有关。
此地不便久留。
顾珩示意众人随他离开。
……
隐雷过后,便是夜雨。
屋里只余青梧一人独坐。
他听着门外的脚步声训练有素整齐离开,又听见屋檐上不断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
雨水已至,山火倒是不用自己操心了。
青梧将头上罩着的鬼面摘下,随意丢到一边。
半晌,忽地笑了一声:“倒是有趣。”
他还以为顾珩今日杀上山来,是为了把自己抓起来问话呢。
此地到底是青梧的地盘。
即便他仓促之下准备不周不能做到全身而退,可要与顾珩他们两败俱伤,也并不是难事。
只是他有些可惜院子里尚未收拾好的药草,每一株都来之不易。
若他要与顾珩他们硬碰硬,这些草药定是无法顾及了。
这也是方才青梧主动邀请顾珩进屋相叙的原因。
他不是想问自己的话么,那便给他个机会。
只是青梧也没想到,顾珩问的问题一半是肖远昌,一半是问自己,竟是对顾家的事只字未提。
想到这儿,青梧有些不屑地撇嘴:什么国公爷,不过黑心烂肺的脏东西罢了。
他心中暗骂了一声,又听屋外传来的急促又熟悉的脚步声,不由又是一哂:得,脏东西的走狗们兴师问罪来了。
只听“砰”的一声。
房门被一脚重重踢开。
庄羽带着一队人手飞快的冲进屋,见里头只有青梧一人,不由皱眉问他:“人呢?”
说罢,也不等他回答,挥手示意手下四下查探了起来。
青梧忍下心中不耐:“庄首领,叫你的人别找了,人都走了。”
“走了?”庄羽不信,逼近他问道:“何时走的?”
他一路从山脚赶来,眼见着山雾变成山火,炸开一朵朵火花。
这哪里是烧山?
分明是要炸了这座山。
手下动作迅速地将草屋里外都翻了个遍,的确没找到有旁人藏匿的踪迹。
屋里整洁干净,连丝打斗的痕迹都没有。
可屋外分明都是尚未被雨水冲刷干净的足印,且自己留派在青梧四周的人亦是不见踪影。
这是……庄羽忽地想到了什么,挥手令下属们都退去屋外,这才盯着青梧沉声开口:“你都和他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