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皑淡声:“嗯。”
时咎知道如果产生情绪,首先是产生情绪本人的波动,但他无法想象一个人无论如何不产生情绪会是什么样——对一切都无感,对一切置身事外,完全客观地看待自己的经历,也完全理解别人的经历。时咎不知道是哪一种。
时咎的表情有些不怀好意了,他轻声说:“那如果我现在把你看的这些文件撕了呢?”
沉皑依然是毫无波动,只是惯常的冰冷:“如果你觉得我现在对你太仁慈,我也不介意让你永远处于麻醉状态。”
时咎:“除了麻醉没有别的方式了是吗?不能和平共处是吗?”
沉皑放下笔,直视他,道:“我有没有说过你胆子很大?”
时咎回想:“有吗?有吧。”
沉皑接着说:“你是不是始终没搞清楚,不能和平相处的原因在你。”
时咎:“啊……”
时咎打算走,但踟蹰着,又返回来多说了一句“我会尝试改变‘这是一个梦’的惯性思维。”
沉皑签字的手停顿,旋即重新下笔。
时咎终于获得了自由,在他遇到沉皑这么久之后。
他想去图书馆找点资料。他必须要知道这一切发生的原因,他与沉皑到底有什么关联?
当两人不再剑拔弩张,这个问题像刺一样延伸出来了。
“还有一件事。”
在时咎准备离开之际,沉皑抬头,他放下笔,随意靠在椅子上说:“你上次说你会大提琴。”
时咎回头:“怎么?”
沉皑非常理所当然:“我想听。”
时咎满脑子问号:“你是不是有病?我去哪给你弄大提琴?”
沉皑轻描淡写:“那是你的问题,没有金纸……货币,可以来找我拿。”
不是,他是不是该看看心理医生?时咎觉得莫名其妙的,但紧接着他听到沉皑说:“我不是在给你表达愿望,这是我的命令。”
行。
死亡实验室
春天的雨下得忘乎所以,湿润的空气刚刚得以喘息,下一场雨又来了。海安市的绿化做得不错,一眼望过去绿是绿得很,但生机并没有计划来得多,到了高墙耸立的地方,越是绿,越是显得失去希望。
时咎前段时间收到一封信,是邀请他去海安监狱为一些犯人做音乐治疗的,作为一个勉强也是蹲过监狱的人来说,他没有犹豫多久就答应了,但看着那些高墙,还是觉得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