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平心而论,他深知自己欠这位少年一份人情,“吃醋”更不应该。
若不是早上邵流玉替皇帝劝走了林春宜,现在易衔月身边左一个右一个人,哪还有他裴克己的位置。
“肃王府那边,可都妥当安排?”
易衔月只是随口一问,在邵流玉和几位不甚相熟的大臣面前,演上一幕兄友弟恭的戏码。
“嗯,臣的副官很快会回京处理。”
裴克己在出发前,去江南折腾掉半个月,回府连着忙了好几天。
饶是如此,他还抽空去私牢,探望他的好哥哥裴祎本人。
裴祎久不见阳光,脸色惨白,脚上捆着极重的镣铐,垂头在蜷缩角落。
“你何必再来此地折磨孤。”
他的声音微弱而沙哑,仰头看着裴克己。
一拳拳无力地落在地面,“你。。。。。。把孤作践成这样,还日日灌下毒药,毁身毁心,简直枉为人!”
裴祎喃喃咒骂着不当人的弟弟,“王位,孤让给你了。你想要孤的女人,孤亦可。。。。。。让给你,何必如此!”
裴克己对此并且多言,单纠正了一点:“她不是你的女人,她就是她。”
地上的死囚凄凄冷笑,“真是痴情啊,你对她这么好,她能回报你什么?”
“总比你心心念念的林春宜要强上百倍。”
裴克己端来今日的汤药,语调平静地解释:“这是刚从宫中取来的,林春宜亲手给你熬的‘补神汤’。”
汤药被裴祎一下打翻在地。
“你洒了这碗也无妨。每日的药皆出自她手,你已喝过许多,不算负了她的好意。”
“什么?”
低垂着头的男人不可置信,“不可能,你在骗孤,春宜何必给孤用这下三滥的药!”
对于易衔月而言,药效没用太大作用,毕竟她不是男人。
裴克己还是说通了郭公公把汤药偷换掉,是药三分毒,他不忍心让她受伤。
“信不信由你,其中利弊你有的是时间想。本王要陪皇帝去江南端掉孙氏余党,先失陪了。”
犹受重大打击的裴祎满眼血红,他想不通林春宜为何要下此毒手。
如果他在那帝位上,察觉身体日渐衰微,定会用猛烈的补药支撑,一次逞强或者疏忽,保不齐一命呜呼。
而且林春宜此举。。。。。。她的孩子会是唯一的皇嗣,这么说来,一切豁然明朗。
他抬头望向私牢的天花板,心中无语问苍天,愤怒至极。
曾深信不疑的手足,因为利益纠葛负他也罢。
为何连心爱的女人都负他!
林春宜,枉费他几年里予她的偏爱,一片真心都喂给了不知饥饱的林家。
好毒,好毒啊。裴祎恨不得立刻见到这个毒妇,狠狠打她几巴掌。
他猛地起身,怒不可遏地捶打着牢门。
昔日岿然不动的铁门竟应声松开,许是锈迹终于腐蚀完失修的门闩。
苍天有眼,让他有机会重获自由。
裴祎忍不住窃喜,私牢的地形熟到他闭着眼睛都能走出去。
他低头望向脚上的镣铐,此物在,寸步难行,更不必说戴着逃跑。
想寻到镣铐钥匙比登天还难,何况机会难得,不容等待。
他目光转向牢中一把铁刃刑具,为了自由,只能紧闭双眼,牙关紧咬。
“啊——”
随着一声嘶吼,物件爆裂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