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兰卿的府邸把谢鹤宁给睡了,雪时宿醉纵情醒来,只觉得昨夜荒唐得紧。
她抚了抚微疼的额,回了宫。
之后,萧兰卿和谢鹤宁,她谁都没有私下再召见。
雪时是穿越女,有着现代的思想,不至于为了这么点男女之事纠结半晌。但,那日她醒来,萧兰卿不但没有怪她或问责,而是体贴地命管家替她准备好了衣裳……
那般的温柔大度,反倒令雪时心里生出了丝内疚。
哪怕从一开始,她就只是想从萧兰卿那里,得到一个孩子。
哪怕他们之间是从来称不上需要对方忠诚的关系。
…
那夜过后,谢鹤宁也开始缠上她。
当然,这个“缠”不是指谢鹤宁敢以下犯上的纠缠。
谢鹤宁并没有因为知道了雪时是女子身,又跟她有过一夜露水情缘,就对雪时有所轻视,觉得自已可以主宰她,掌控她。
相反,他对雪时的尊敬不改。这种缠是指谢鹤宁像被吃干抹净又被抛弃的小狼狗一般,总是用深情又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雪时,哪怕是在金銮殿上也丝毫不加收敛。
有时候,那火热的眼神,不禁令雪时想起梅林那夜,谢鹤宁一遍又一遍在她耳边低声喘息着呢喃,“陛下,臣少时就做过这样的梦,现在……梦成真了。”
谢鹤宁说,他年少时就在梦里这般亵渎过她。
雪时小腹微微绷紧。
她从来不知,谢鹤宁在那么早的时候就对自已有了男女之欢的心思。
…
雪时发现自已怀有身孕,是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早上。
这个孩子……是谢鹤宁的。
她原先想的是找萧兰卿借子,却没想到阴差阳错地跟谢鹤宁春风一度。从明宴白那里拿来的药果然很有用,只那么一次就怀上了。
虽然跟最初的预想有些偏差,但雪时依旧决定生下它。
对女帝而言,孩子的父亲是谁不重要,这个孩子是她的就已足够。
雪时不是那种娇弱的性情,一怀了身孕就变成了将国事都丢到一旁的娇妻。她照旧上朝,处理公务。
因着雪时身材高挑纤长,再加上龙袍宽大,所以一直到孩子在腹中长到快六七个月,都没有被旁人发现。
顶多以为她近日丰腴了些。
待到孩子满了七个月,雪时命令萧兰卿监国,几位心腹官员辅政,将一切安排好之后,在暗卫凤夙的护送下,来到了父皇母后如今隐居的地方——
枫林晚。
也只有在美人娘和她爹所在的地方,雪时才能真正的放心。
此时,正是枫叶霜红,遍地灼灼的时节。
接下来的日子,她终于可以放下一切繁忙政务,安心养胎,等待腹中孩子出生。
白日里,有骊珠关怀。
夜晚,偶尔雪时的腿会抽筋,疼得她惊醒过来。这是到了孕晚期的通病,哪怕她是一国帝王,身份尊贵,也没法幸免。
凤夙却向骊珠请教怎样缓解这种症状的按摩手法。
此后,雪时夜夜好眠。
只在某个半梦半醒间的夜晚,看见自已帐中一道沉默的身影,无声却细致地替自已按摩着因有孕而微微浮肿抽筋的腿脚。
“凤夙?”她似是认了出来,迷糊地唤道。
那人身体微僵,骨节分明的手还放在雪时的小腿上,“是我,陛下。”
“这些晚上是你……”雪时也不知道自已怎么了,可能是睡意朦胧未醒,也可能是这样的夜色太过遥远而安静,氛围刚刚好,一句话到唇边,便不假思索地问了出来,“阿夙,你是不是……心悦于朕?”
仿佛过了很久,雪时才听到一声回答,“是。”
臣心悦于陛下。
哪怕自知身份卑微,与月亮不配。
也愿献一腔热血与生命以忠诚,永远做您身边的影子。
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