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上,蒙了些灰的黑匀行驶。
缚宁正驱车赶回怡园小区。
细密如针的雨点落在车窗前边,一开始还能视物,积累得多了,前方视野也逐渐模糊。
雨刷规律扫过车窗,开拓出规整的扇形。
车停在红灯路口,缚宁握着方向盘等待缓慢倒数的秒数,耳边再度响起方才从公司议事间出来时倪娜说的话。
当时缚宁先一步走出议事间,随即倪娜跟来,在身旁调侃:“感觉你最近好像有些不一样。”
“哪不一样?”缚宁边往公司门口走,边随口反问。
倪娜默了一会儿,也没想出具体的不同之处:“这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你的状态好像更稳定了一些。”
谈话间,两人已经走到公司门口。
守着前台的小姑娘见到两人,主动打招呼:“缚宁姐慢走。”
缚宁抽空“嗯”了一声,以示回应。
走出公司大门,倪娜跟着她来到电梯处等待。
“那你觉得这点微不足道的变化会对我,或者说我们的工作造成影响吗?”缚宁问道。
倪娜眸子转了转,眼底探究迅消失不见,目光顿时显得柔和不少:“这个嘛”
缚宁静默不语,只等着她的回答。
直到电梯攀升,即将到达两人所在的楼层。
倪娜将手半揣在女士西装衣兜内,玩笑般回应:“我希望不会。”
电梯门打开,缚宁走进去,转过身,视线落在对方颇有韵味的大波浪长上。
悠悠开口:“你操心的太多了,况且你担心的很多事在我看来根本不会生。”
作为经纪人,倪娜可以适当得介入她的生活,通常情况下,她都会听取,会照做。
但有时候倪娜所表现出来的企图,已经远远过本该互相遵守的那条边线。
她管的太宽了。
倪娜神情一滞,垂在身侧的掌心举起来摊了摊,肩膀跟随着轻轻耸动一下。
“这也说不准,不管怎么样,总要防范于未然才行阿。”
故作轻松的语调再配合着她脸上的笑,倒显出几分无心又身不由己的味道。
缚宁垂眼,伸手摁了电梯,重新抬眸看向门外,嗓音无波无澜。
“风筝线拽的太紧,既会伤手,又容易绷断,把握好力度才能飞的更远”
尾音落下,眼前的电梯门彻底闭合,隔绝两人遥遥相对的视线。
也彻底挡住门外倪娜不由自主松懈下来的鼻息。
红灯转绿。
缚宁思绪游离在外,没能立即起步开走,后车似乎一秒也不愿多等,急躁地摁了摁喇叭。
刺耳尖锐的鸣笛声拽回她的思绪。
迅驱车穿越路口,刚刚鸣笛的后车跟来与她并行。
里面车主摇下大半车窗,嘴里斥骂:“磨磨蹭蹭的,就别他妈上路了。”
缚宁车窗只开了不到一寸用来透气,隔着窗能听见对方声音,却看不清对方样貌。
她没去搭理,将开启的那点车窗缝隙全部关上,提,扬长而去。
回到怡园小区,开门下车,将车锁好,前车盖上肉眼可见的灰尘引得缚宁注视几秒。
平时这车也不怎么开,放久了难免积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