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裳将将褪下,香肩半露之时,秦云蔚骤然顿住了手上的动作,猛地往背后看去。
只见,一道颀长高大的白色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帐中。
看清了来人的脸庞,她瞳孔大瞪,张了张口刚想大喊,声音却戛然而止。
秦云蔚愣住了,大脑飞运转。
什么鬼?
到底怎么回事啊?
墨渊宸竟然大半夜擅闯女子闺房!
他怎么进来的,也没个声响,烟禾这丫头在外面是怎么守着的,该不会睡着了吧?
这是跟她玩什么大变活人吗?
帐中凭空出现个活人,真当她胆子大,不怕吓的吗?
太要命了!
她就算有九条命,也不够他吓死的啊。
“你!”秦云蔚惊悚地缩了缩眼瞳,飞快地把底衣扯了上去,将裸露在外的肌肤裹好。
“不对……”秦云蔚瞬间就现了这个男人的异样,脸色看起来极其不对劲。
她下意识压低了嗓音,顾不得太多男女之别,疾步朝他走去,“墨渊宸,你怎么了?”
男子唇色惨白,一脸病态之色,挺拔的身躯摇摇欲坠,单手撑扶在一旁的案几上。
“咚”地一下,一道重物跌倒的声音在帐内响起,不巧碰掉了什么东西。
秦云蔚心一慌,动作比想法还快,急忙冲上去扶他,“你怎么了?”
“殿下,生了什么?”帐外传来了烟禾焦急询问的声音,“要不要奴婢进去帮忙?”
“不!”秦云蔚生怕烟禾冲进来,清了清嗓子,故作什么都没生一般,制止了她,“本宫没事,不用过来。”
帐外,烟禾狐疑了一阵,默了默,又缩回了想要打开帷帐的手。
她伺候长公主多年,很清楚长公主的性子,她沐浴时不喜欢有人侍奉左右,这种私密的事情都得亲力亲为。
帐外听不见动静,秦云蔚才谨慎地去检查墨渊宸怎么了。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她整个人都忍不住愤怒,气得抖,暴躁地想要骂人。
伤口又又又裂开了!
这狗男人又干了什么,也太不让人省心了吧!
今日,他身上穿的是一袭月光白的锦袍,完全遮不住血色。
温热鲜红的血水从他整个左臂晕染开来。
而里面看不见的地方,仍有一滴滴血珠渗落下来,浸上了他冷白的指尖上。
“墨渊宸,你这伤又是怎么回事?”秦云蔚头脑一阵泛疼,险些背过气去。
她抚了抚额,认命地搀扶他站起来。
墨渊宸整个人挂在秦云蔚身上,重得秦云蔚直想爆粗口。
他薄唇轻启,嗓音沙哑,气息粗重,“意外。”
连个具体的解释都说不出来,秦云蔚心惊肉跳,不至于虚弱成这样吧?
她不敢迟疑,使出了吃奶的劲,手脚麻利地把他高大的身躯拖到了床榻上。
又随手从一旁拿了个枕头,垫在了墨渊宸背后,才堪堪支撑住他的身体。
做好这一切,秦云蔚才来得及细细打量起这个看起来脆弱不行的男人。
这个时候的墨渊宸,少了平日里的凌厉孤冷,多了几分破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