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屋内,只见谢淮深面色惨白如纸,双眼紧闭,气息奄奄地躺在床上,呈现出濒死之态。
谢温言快步靠近床榻,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他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握住谢淮深的手,哽咽道:“深儿,你怎么了,不要吓爹爹呀!”那声音已然带着哭腔,眼眶也迅泛红。
苏吟秋则早已泣不成声,她扑到床前,用手轻轻抚摸着谢淮深的额头,泪水不停地滴落在锦被之上。
谢温言强忍着悲痛,转头对小厮大声吩咐:“快赶紧去请李神医,一刻也不许耽搁!若是请不来,你们全都别想好过!”
小厮忙不迭地应了一声,转身飞也似地冲出门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此时,屋内的气氛凝重得仿若能让人窒息,只有谢淮深微弱的呼吸声在空气中若有若无地飘荡。
每一丝气息都牵扯着父母的心,让他们陷入深深的恐惧与无助之中。
谢淮钦也被丫鬟叫醒,赶到房内,她眼神中还带着几分初醒的惺忪与迷茫,但更多的是对兄长的关切与忧虑。
看到床榻上虚弱不堪谢淮深,谢淮钦的心猛地一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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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快步走到床边,低声唤道:“哥,”
声音微微颤抖,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谢淮深微微转头,看向谢淮钦,扯出一丝虚弱的微笑,想要开口安慰,却只出了几声微弱的气息。
李神医急匆匆地赶到了谢府,额头上满是汗珠,他顾不上喘息,赶忙来到谢淮深的床前,伸出三指搭在其脉搏之上。
片刻后,神医的面色愈凝重,缓缓收回手,摇头叹息:“此毒极为罕见,已在体内蔓延开来,深入骨髓,老夫实在是无力回天。”
谢淮深躺在那儿,眼神空洞却又透着不甘,听到神医的话,嘴唇微微颤抖,转向父亲,虚弱地说道:“爹,孩儿不孝啊。
好不容易才高中状元,本想着自此能好好孝顺您和娘,让谢家重振声威。
可孩儿平日里行事谨慎,从未想过会遭此厄运,到现在都不知是被何人所害。”说罢,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一时间,屋内哭声四起。
苏吟秋早已哭成了泪人,瘫倒在床边,双手紧紧握着儿子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将他从死神手中夺回。
谢温言虽强忍着悲痛,但泪水也在眼眶中打转。
谢淮深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继续说道:“爹娘!咱们家道中落,一直饱受他人冷眼。”
“孩儿多年苦读,这状元之位是谢家唯一的翻身希望,如今却要化为泡影,孩儿怎能甘心。”
“所以,爹,孩儿求您答应我一件事,若不答应,孩儿死不瞑目。”
谢温言哽咽着回应:“儿啊,你说,只要是爹能做到的,一定答应。”
谢淮深目光坚定:“爹,您知道我与妹妹是孪生兄妹,妹妹虽然身形比我略小,但长相与我极为相似。”
“请您让妹妹女扮男装替我去京城任职,绝不能让谢家再次沉沦。”
谢温言瞪大了眼睛,满是震惊与错愕,他看向一旁哭泣的妻子,又看了看满脸担忧的谢淮钦,心中的痛苦更加难以言表。
最终,他缓缓地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决绝和无奈,开口道:“深儿,这太冒险了,为父不能拿全家的性命去赌。”
“此等欺君罔上之事,一旦被现,那可是灭门之罪,全家性命堪忧啊!”
一旁的谢淮钦听到这话,也惊得瞪大了双眼,心中满是震惊与惶恐。
谢淮深的声音愈微弱却更加急切:“爹,孩儿的时间不多了,一个月后就要回京赴命。”
“一生的心血都倾注在这科举之上,怎能甘心就这么放弃!妹妹聪慧过人,只要稍加伪装,定能瞒天过海爹,您就应了孩儿吧。”
谢温言眉头紧皱,在屋内来回踱步,内心陷入了极度的挣扎。
一方面是家族的荣辱兴衰,一方面是欺君的弥天大罪,这两难的抉择让他痛苦不堪。
在这悲伤与紧张的氛围中,谢府仿佛被一层浓重的阴霾所笼罩,每个人都在命运的漩涡中挣扎,不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