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阮嗪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京兆尹谢淮钦,清脆的声音在堂内响起:“大人,民妇前来,已然知晓了这事情的所有原委。”
“顾念于此,民妇想在大人与诸位的见证之下,写一份和离书,以断这孽缘。”
她的话音刚落,人群顿时像炸开了锅一般,百姓们的议论声瞬间充斥着整个大堂。
“天呐,瞧瞧这相府二小姐,原以为她是来给那个负心汉撑腰的,毕竟昨日才刚刚成亲,哪成想今日竟然是要和离!这可真是让人跌破眼镜啊!”
一位头花白的老者摇着头,满脸的不可思议。
“就是说啊,昨日那成婚的场面还历历在目,今儿个就如此决绝?”旁边一个年轻后生附和着,眼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
谢淮钦端坐在堂上,一袭深蓝色的官袍衬得她身姿挺拔,面容冷峻。
她听到李阮嗪的话后,一向沉稳的神情也不禁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李阮嗪,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端倪,但李阮嗪只是回以她一个坚定的眼神,毫无退缩之意。
堂下百姓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吵得人头疼不已。
一名衙役赶忙跑出来,大声呵斥道:“都安静些!大人在此办案,你们这般吵闹,成何体统!若是再喧哗,就把你们都赶出去!”
在衙役的喝止下,百姓们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但仍有一些人在小声地嘀咕着。
谢淮钦回过神来,微微抬手,示意旁边的师爷去准备文房四宝和一张桌子。
不多时,东西便准备齐全,摆在了李阮嗪的面前。
李阮嗪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拿起毛笔。
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但眼神却愈坚定。
只见她蘸了蘸墨汁,手腕轻动,毛笔在纸上快游走,仿佛带着她所有的愤怒与决绝,字迹刚劲有力,力透纸背。
片刻之后,和离书已然写就。
李阮嗪放下毛笔,双手拿起和离书,挺直了脊梁,大声诵读起上面的内容:
“吾乃相府二小姐李阮嗪,今特立此书,昭告与张泽断绝夫妻关系。
“自与尔相识结,本以为情比金坚,共赴白头之约,却未料到,人心隔肚皮,尔之真面目渐露,叫我痛心疾。
成婚当日,我尚沉浸于新嫁之喜,未想汝竟已心怀鬼胎,
汝素日里佯装君子,道貌岸然,实则暗通曲款与其他女子私相授受。”
“更甚者,汝竟还欲将旧爱用毒残害,使其不能言语,只为掩盖汝之丑事,手段之残忍,心肠之歹毒,实非我所能想象。”
“还妄图以我相府之势谋取私利,攀附权贵,行那等不忠不义、伤风败俗之事,全然不顾夫妻情分与我相府声名。
我李阮嗪,虽为女流,亦有自尊与骨气。怎可与如此德行败坏之人共度余生?过往种种,仿若一场噩梦,如今我已清醒。
自今日起,你我二人缘分已尽,恩断义绝。
家中财物,各归其主,我之嫁妆自当如数取回,汝之物品亦莫要再来沾染我身。
从此男婚女嫁,互不相干,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若汝再敢有纠缠之举,相府亦不会轻饶于你。
立此为据,天地共鉴,神明皆知,从此陌路,永不相干!
她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在大堂内回荡着,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一把利刃,斩断了她与张泽之间那本就脆弱不堪的情丝。
读完之后,她将和离书递给谢淮钦,眼中闪烁着泪光,但那泪光中更多的是解脱与坚强。
谢淮钦接过和离书,仔细地看了一遍,心中不禁对李阮嗪生出一丝敬佩之情。
她原本以为这相府二小姐只是一个养在深闺、娇生惯养的女子,却没想到她在面对如此变故时,竟能如此果敢坚毅。
“李小姐,你可想好了?这和离一事,非同小可,毕竟你二人昨日才刚刚成婚。”谢淮钦神色凝重地问道。
李阮嗪微微点头,眼中透着坚定:“大人,民妇想得很清楚。
我李阮嗪虽为女子,但也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这样的婚姻,我宁可不要,也不愿被人如此蒙骗利用。”
谢淮钦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本官便为你做主。
这和离书,本官会妥善保管,若是那张泽日后敢有什么不轨之举,定不会轻饶他。”
“多谢大人!”李阮嗪再次盈盈下拜,心中满是感激。
公堂之上,气氛凝重得仿若实质化一般。
一旁的李泽,在听闻李阮嗪宣读那和离书的内容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