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片刻,她拉开了卫生间的门。
陆祁溟正靠在窗边接电话,听见身后的动静,以为她搞定了,结果扭头一看,女孩只穿了他的T恤。
黑色衣服下,是一双白得晃眼的长腿,笔直而修长。
见男人视线落在自己的腿上,梁舒音淡定地解释了一句:“裤子太大了,没法穿。”
“有烘干机吗?”她接着问。
陆祁溟收回视线,三两句结束通话,将手机收回兜里,目光避开了她的腿。
“烘干机没有,吹风机行吗?”
这里只是他暂时歇脚的地方,条件有限。
“好。”
她跟在他身后,一前一后进了卫生间。
吹风机在柜子最上层,陆祁溟拉开柜门,结实有力的手臂伸了上去。
男人个子高,手长,一伸手就直接触碰到储物柜顶层。
两人站在镜前,身上穿着同样的一件T恤,宽硕和娇小的体型,却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靠得太近,梁舒音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几乎将她包裹。
大概是没摸到吹风机,男人又朝她这边挪了下,重新伸手去寻。
她下意识后移半步,脑袋磕在身后的墙上时,一只宽大的手掌垫在了她脑后。
“小心。”陆祁溟低头瞧她。
“谢谢。”
她没看他,见东西已经在他手里,径直接了过来。
将插头接入墙上的插孔时,也不知怎么的,一直对不准,试了好几次才弄好。
在她操作时,陆祁溟就抄着手立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兴致盎然地作壁上观。
梁舒音知道身后的男人正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毫不避讳地。
名目张胆地。
插好电源线后,她抬起头,和镜子里的他对视。
狭窄的空间里,两人目光相连,都算不上清白。
很久以后,梁舒音问他,那会儿他盯着镜子里的她,到底在想什么。
陆祁溟附在她耳边轻笑,喉头滚出一句不知真假的话。
“想什么?自然是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在脑子里做了。”
房间狭窄闷热,她很快出了层薄汗,男人亦是一样。
空气变得粘稠,外面似乎开始下雨了。
淋浴的花洒下,一滴水坠落,清脆声响打碎了这狭窄空间的暗流涌动。
“我要换衣服了,你不走吗?”梁舒音出声提醒身后的男人。
陆祁溟唇角溢出一丝笑,移开视线,抬脚出去,还顺手替她关上了门。
吹风机风力大,没多久就搞定了,下楼回到休息室,陈可可从游戏中抽空看她一眼。
“怎么这么久?”
“不小心把衣服弄湿了,吹干花了些时间。”
她若无其事地解释完,又提醒对方,“下雨了,该回家了。”
陆祁溟跟下面的人交待了句什么后,也进到了休息室,他拎起桌上一瓶水,盯着她背影,一口气灌了小半。
“要不要顺路送送你俩。”秦授从沙发上起身,问俩人。
雨天不好打车,陈可可自然是巴不得,忙不迭点头,“够意思啊秦授。”
像是才瞧见陆祁溟,秦授颇有深意地盯着他,“走吗老陆?你要不走,就我送她们了。”
陆祁溟拧上盖子,瞥他一眼,将空瓶子仍在一旁的垃圾桶里。
砸出沉闷动静。
“你说呢?”他眼风凌厉扫过。
依然是上回的顺序,陈可可和秦授住得近,先下了车,最后车上就剩下梁舒音。
她正要戴上耳机听歌,前排的男人就叫她,“要不要坐前面来?”
“为什么?”
男人盯着后视镜的她,顿了下,“我不想当司机。”
夜色加重了他眼底的浓黑,黑得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