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临说完,从钱夹里取出?一张百元钞票,压在?碟子下方?,继而起身,挽着手袋离开,“专门跑一趟,辛苦了,但?我能补偿的有限。先走了。”
杨学敏双手捧住面颊,低低喟叹一声?。
转头望向车外,见雁临正走向泊车的位置。长发高?高?地束在?头顶,穿着半袖黑色短款衬衫,宽宽大?大?的牛仔裤,球鞋。
身影纤细高?挑,步调优雅悦目。明明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明明是已婚状态,身上却有着最自信、朝气蓬勃的状态。
这样的仪态,使得任何?人都无法判断她来自何?处——来自哪里都有可能,又都不像。
雁临上车后,观者不难想见,发动引擎、观看路况、踩下油门是一气呵成。
车子驶入主路,绝尘而去。
杨学敏轻轻吁出?一口气。
那个男人,为什么对那个女孩着迷发疯到那地步,她已能窥见几分。
这次见面,看起来是再?失败不过,可杨学敏已有所得。
雁临无意识中给她上了一课。
是啊,冤有头债有主,她舍不得跟那男人计较到底,怎么就有脸试图报复他在?意的同性?
她以为的珍宝,在?别人眼里兴许还不如稻草。
尤其可笑的是,就算报复完他在?意的那个人,他就能回头找她么?
不能够了。
再?也不能。
往后,还是搁置感情,多为自己和?长辈着想一些为好。
杨学敏黯然起身之前?,看到雁临留下的那张钞票,想一想,取过来,从手袋里拿出?常年随身携带的一本剪报中,把钞票放在?始终留白的第一页。
末了,她从钱夹里取出?一张等额钞票,放到桌边,招手示意侍应生过来结账。
侍应生看账单时,她点一点钞票,下一刻,举步离开。
若有人细究,便会觉得她这一刻给人的感觉十分复杂:
明明是黯然神伤的神色,步调却显得轻快,就好像是,正在?走向一条笃定流光溢彩的路。
。
正与人谈着事,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宋多多歉然一笑,接起电话,下一刻就目露惊喜,“居然是你?”
电话那端的雁临一笑,“是呀,是我。我要跟你报备一件事,说起来真是挺没脸的。……”
宋多多听完,莞尔而笑,“我先前?还真没注意到这种情况,不过没事,反正不是这个就是那个,少不了人出?幺蛾子。你别当回事,回头我注意一下,看情况处理。”
“谢谢。”雁临说,“我也真是服气了,老是不定什么时候就害到你,别人还好点儿,估计几年一次,你是双倍。”
“你是不是感觉到我正累得慌,才打电话给我缓解状态的?”宋多多笑得更欢,“别小题大?作?,谁会把这种事当回事?”停了停,有意岔开话题,“今年送你的产品,感觉怎么样?”
“更好了,真的,我和?同学都是这么觉得。”
“那我就更有信心了。”宋多多说,“往后要是方?便的话,告诉我新的联系方?式。”
“一定,毕业后就告诉你,但?以后要少送一些产品,你也知道,一般环境都没学校里人多,我又喜欢吃手头最新鲜的,别浪费。”
“明白。”宋多多欣然而笑,“继续争气,等你好消息。”
“多多,谢谢。”雁临由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