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枯:“常有人这么说,与其说不怕死,不妨说,是我不愿做悔过之事。我第一念头想要什么,就便是什么,改了心里总不踏实。”
无人再应,望枯就正襟危坐:“我很独裁、很自私的,如若你们不愿,我还会继续劝。”
苗狸噗嗤一笑,向后仰躺。
挽莜:“……别挤了!”
窄小的棺室里,女子们乱作一团,白缰的骨头碎了几根,挽莜的长被压在身下,却缠出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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茴的声音里,婉转出笑:“听她的。”
失危气不过两刻钟:“罢了……望枯,我也是败给你了。”
……
魔界的四季轮转,都由鬼魅来定。鬼魅多则极冷,鬼魅少则回暖。但只需万苦辞一次怕冷,一次怕热,一次一时兴起,便叫四季都听他号令。
望枯听奈河潺潺,身子也随升随降。直至棺材彻底浸没水里,缩了声量,她梦回几波周折、正逢梅雨的那四月天。
挽莜:“奈河水虽活,但这外头动荡声太大,幸好有个棺材,不然迟早沉船。”
白缰:“我的骨头挡不住风,落点雨就跟着寒,外头指定又下雨了。”
苗狸侧耳倾听:“不止,还是狂风暴雨。过去的雨下了四个月,而今万苦辞与魔界所临头的,恐是一场浩劫。”
四个月。
好巧不巧,望枯也听了四个月的雨。
望枯:“这雨只在魔界里下么?”
茴:“并非,是五界上下。”
望枯才被挤热的身子,陡然凉。
先前不曾听闻,事端偏巧是她封棺溺水这四月里生的。
——莫非,只是她身子浸在水里,便让五界都跟着淋雨?
仙界与魔界都能染指。
她望枯怎止一个权势滔天。
不待旁人笑,她先苦涩摇头。
织骨棺莽撞横行,几人渐渐没了声儿,昏头欲睡时,又杀她们个措手不及——“嘭”的一声后,棺材迎面去,被高山阻拦,棺身猛磕石壁。
失危晕头转向:“吓死鬼了,到了么?”
挽莜:“我先看看。”
她挑出一丝缝,再东瞄西瞧,不出两下,就猛地掀开厚棺顶,舒展身姿。
自此,水花四溅,浇了旁人满头。
白缰:“挽莜!你动静轻点儿!”
其中一滴水,沾上望枯的唇角。
一抿,甜的。
挽莜倚在棺材边坐下:“都起来!棺材顶都漂在水上了,此地无恙。”
望枯也附和:“湖水落在我的唇上,但我并未魂飞魄散,可知此水能喝。”
她站起身的同时,茴也跟随。她们与雾霭相拥,润湿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