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笑而无温:“有剑了,不错,但望枯,为何又伤己身?”
望枯早知他会无事生非,便对答如流:“一来,磨剑,二来,兴许就不用被风吹走了。”
人头攒动,有人倒吸凉气。
“哪有自割腿肉磨剑的……疯子一个。”
“疯就疯罢,天下哪有几个一等一的高手不疯的!”
望枯断然不敢以高手自居,多是银烛山扯谎唬下的人。
……当真敢信。
那方七嘴八舌,这方地转天旋,乱风举人,群鸟退散——
柳柯子负剑现身,正立台中。
柳柯子:“倒是来得快啊。”
柳柯子能叱咤风云,望枯能斩剑入石,剑成她立身之本:“自是要快些了,不然再过一时辰,就又要起风了。”
柳柯子转头向旁:“听见了?还不开始!”
击鼓人着锦绣白衣,为遥指峰弟子。
他汗毛竖起,忌惮的却另有其人。
击鼓人好言相劝:“柳宗主,此事,需待我师尊落。”
正位之,休忘尘静若端佛:“望枯,你可想好了?”
望枯不愿应他:“……”
彼时就已想好,何必再费口舌。
休忘尘补言:“你想好要杀谁了?”
若问这个,望枯斩钉截铁:“自然。”
休忘尘看不透她,却沉声抬手:“起。”
一锤定音罢,锣鼓翱翔四海,震煞耳目。
紧接着,黑风遮天,有肃杀灵气排山倒海——望枯不可动弹。
她眼睛一睁一眨,脖上泛凉。
下一刻,喉头血,溅楼台。
桑落拍案而起:“柳柯子!”
休忘尘眸结冰霜:“桑宗主,此时你去,她只会死得更惨。”
柳柯子听到了,却不抬眼:“强食弱肉,世道如此。”
望枯闪身提剑,刚要杀去,又被长剑戳穿肋下三寸。
蒲许荏气得面红耳赤:“柳柯子当真不知轻重!”
休忘尘这样春风满面的人,如今却只看望枯宁死不屈的脸,冷而森然:“是她自己选的。”
她选的路,定是死也要走完。
凡人要害之地,皆被柳柯子刺了个大概,却独独避开经脉、丹田、受伤之地——想来,已是对望枯收手了。
望枯也明了,但也将他几番招式刻入心底,这才撑剑直身。
她睱着眼,笑吞血,像酩酊大醉,又好梦初醒,却宁死不回头。
身后像有百人拉她。
但她不回转。
望枯:“还有一柱香呢,师尊怎么不动手了?”
柳柯子再次攥紧剑。
可她浑身上下已无一处好皮肉,说是不懂怜香惜玉——而今却也不知如何落剑了。
望枯只是握紧剑,拖着残碎身,学着他趁人之危的模样,一举捅他胸膛正中央:“师尊怎么不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