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书蜷缩在囚车角落,身躯如风中残叶般孱弱。
此前的酷热、野狼与大火,已将他折磨得不成人形,满心盼着苦难就此终结,能顺利抵达流放之地。
然而,没过几日,新的劫难又如乌云般压顶而来。
同行的官差们满脸晦气,忍不住低声嘀咕。
官差甲率先开口,骂骂咧咧道:“妈的,这次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所有的灾难都堆积起来,摆放在我们的路途上了。”说罢,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
官差乙也附和着,满脸无奈:“可不是,咱们也不是没有走过这条路,
怎么感觉以往走得挺顺的,这次咋像‘西天取经’似的那么难?”边说边摇头,眼神中满是困惑。
官差丙则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说:“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那位’与我们犯克,可别到时他到了,我们折在路上……”话未说完,便被官差丁打断。
官差丁连忙呸呸呸几声,往地上吐了几口口水,着急道:“坏的不灵,好的灵。”
官差甲眉头紧皱,环顾众人:“各位有什么高见?”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陷入沉默。沈砚书在囚车中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知,自己如今是众人眼中的灾星,可又无力改变这一切。
此时,远处的天空突然变得阴沉,大片乌云如黑色的浪潮般迅涌来。
紧接着,狂风大作,吹得众人几乎站立不稳。
沈砚书透过囚车缝隙,望着那如墨的天空,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狂风呼啸中,官差甲大声喊道:“不好,看样子是暴风雨要来了,赶紧找地方避一避!”
众人立刻慌了起来,赶着囚车,在狂风中艰难前行,试图寻找一处能躲避风雨的地方。
可这荒郊野外,哪里有合适的。豆大的雨点随着狂风倾泻而下,瞬间将众人浇成了落汤鸡。
囚车在雨中的泥路上艰难行进,车轮不断陷入泥坑,每前进一步都异常艰难。
沈砚书在囚车中被晃得东倒西歪,雨水灌进囚车,他浑身湿透,冻得嘴唇紫。
他紧紧抱住自己,试图获取一丝温暖,可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突然,一声惊雷在头顶炸响,紧接着,不远处的山体出现了松动。
“不好,山体滑坡!”官差乙惊恐地大喊。只见大块大块的土石如汹涌的洪流般滚滚而下,朝着他们的方向袭来。
众人吓得脸色惨白,不顾一切地四处逃窜。
沈砚书被困在囚车中,眼睁睁看着那如山洪般的土石逼近,心中充满了绝望。
“难道,我真的要命丧于此了吗?”他在心中悲叹,泪水混着雨水,从脸颊滑落。
就在土石即将吞噬囚车的瞬间,官差甲不知从哪里冲了过来,拼尽全力打开了囚车的锁。
“快出来!”他对着沈砚书大喊。沈砚书如梦初醒,挣扎着从囚车中爬了出来。
两人刚跑出没几步,囚车便被土石掩埋。沈砚书望着那被掩埋的囚车,心中一阵后怕。他转身看向官差甲,嘴唇颤抖着:“谢……谢谢……”
官差甲喘着粗气,瞪了他一眼:“别废话,先保住命再说!”
此时,其他官差也纷纷赶来,众人在暴雨中相互扶持,继续寻找安全的地方。
他们在雨中艰难跋涉了许久,终于在一处山壁下找到了一个勉强能遮风挡雨的山洞。
众人疲惫不堪地走进山洞,瘫倒在地。
山洞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沈砚书蜷缩在角落里,身体因寒冷和恐惧仍在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