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立即凑过去:“什么传言?”
“就——”
先前的人卖了个关子,等所有人都更凑近几分,还眼巴巴看着他的时候,他才小声说:“少将军是个女人。”
“啊!”
短暂的安静之后,人群里瞬时间暴发出一连串震惊的呼喊。
七嘴八舌的议论又开始了。
“我听说了,她是大将军的亲女儿,不是义子。”
“我也听说了,传的有板有眼的,我看八成是真的吧。”
“估摸着廖大人和廖夫人都是知道的,所以廖夫人才那么亲近少将军,所以廖大人也无所谓啊。”
“原来是这样——不对啊!”
有个士兵拧眉惊呼:“他叩老子月饷的时候,理由是老子胡言乱语败坏军中风气,坏了少将军名声,还说他坏话。
那他知道少将军是女人,又容许自己夫人靠近少将军还不解释。
这不就是故意循着借口扣老子的月饷?”
其余被叩了月饷的人也反应过来,立时间一阵喧闹,把个廖自鸣骂了个狗血喷头。
什么尖酸刻薄不要脸抠门倒了一堆后,大家又都静默下来。
有人感叹,“廖大人是个好粮官,真的。”
“是啊。”
又有人语气认真:“没他我们要冻死、饿死的,也没月饷拿。”
“对,他人真好。”
“真的好,你、你们刚才谁说他坏话了?我不答应。”忽然有个喝多的站了起来,手指指着所有人绕了一圈。
“谁骂廖大人了?我揍死他!”
下一瞬,大家就打成了一团——因为都骂了,都该打!
……
不远处,裘镇海狐疑地抓住元卓一的肩膀,“他们在说什么?什么女人?他们想女人了吗?”
元卓一倒是听到一点儿。
估摸着那边在说宣威将军女扮男装的事情吧。
他笑了笑不点破,端起酒壶小饮一口。
裘镇海也并不需要他回答什么,叹息道:“哎,待在军中几年回不得家,见不得妻子老娘,也不怪他们想女人。”
军营生活枯燥而且劳苦,脑袋挂在腰带上可谓朝不保夕。
为了慰藉士兵,南陈军中原本设有妓帐,每年都会有罪奴、女囚等充入帐中。
永安王执掌兵部之后,对妓帐的存在深恶痛绝,严令裁撤。
后来永安王不在了,曾追随他的大部分朝臣要么被其他势力分化,要么对朝政失望退隐。
朝中没人去监察这些事情,有些州府的军营又悄悄将妓帐重新设立。
然而阮万钧治军极为严格。
他完全掌管北境防线七城连着青阳关口,接近二十万大军后,将当初永安王留下的许多规条定为军法,且令行禁止。
北境防线上没有妓帐。
一开始士兵得知别处有妓帐的存在而北境防线没有,都怨声载道,颇多不满。
还有人带头闹事,或者那七城中有的城内悄悄设了妓帐,都被阮万钧以雷霆手段镇压住。
如今这北境军中啊,应该只有马是母的。
哦不,可能夏天还有母蚊子吧。
这种情况下,营中忽然来了个美妇人天天晃,也怪不得大家要想女人了。
裘镇海心里念叨了一会儿,喝了一口酒:“要是这次能彻底休战就好了,士兵们可以回家探探亲。”
然而他在军中也算要紧的将领。
自然清楚战事,就怕休战也不会休多久。
他这点期望也只能现在念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