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找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办?”宋凝问陆尘,“把他抓起来面圣,重新审问战场上发生了什么吗?”
七万将士战死,活下来的只有陆瑾之的前锋营,朝廷已经审过,前锋营的将士口供一致。
就算陆瑾之回来,他现在也是保住前锋营的功臣,无凭无据的,私下调查也就罢了,怎么可能放在明面上。
“陆瑾之现在就在丹菊堂,证据我也查到一些眉目,只待时机。”陆尘沉下声音,显然,谢家的案子就像一块巨石,沉沉的压在他心里。
他的人在东境已经查到了关键地方,而他在京城对先锋营活下来的将士追查,也查到了重要线索。
只希望能赶在陛下对谢家的处置下来之前,找到铁证。
宋凝的身子往前倾了倾:“既然你不打算现在动手,那我倒是有另一个计划。”
陆尘也往前靠了靠,两人四目相对,陆尘在她眼中看到笃定。
冷风吹过,卷起无数树叶飘落,秋棠打了个喷嚏,回头看着宋凝屋子里明亮的灯光。
就算是有正事,三公子在夫人房里待得也太久了。
她再次撇了撇嘴,狗男人,说不定是看中了她家夫人的美貌,居心叵测。
她一定要提醒一下夫人。
“你好歹是陆瑾之的妻子,对他就半点情分也没有了么?”陆尘听完宋凝的计划,忍不住问道。
宋凝摇头,答得干脆利落:“没,你只需记得,这几日我会以病重为名,将管家权还给老夫人。三日后等我好些了,我会去一趟白统领府上,见陆笙笙。”
杀人凶手,还情分?她恨不得杀了他,亲手将他千刀万剐,让他也尝尝被关在棺材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滋味。
最初嫁过来时,她对这桩婚事也是勉强满意的,毕竟陆家是将门,她虽然自己没有习武,不能上战场,但她却十分喜欢为国征战的武将之家。
陆瑾之大婚之日出征,一走就是三年。
外人都说她孝顺婆母,教育小姑子,独自支撑起陆府有多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最辛苦的不是这些。
是无数个日日夜夜提心吊胆的等待。
她害怕陆瑾之会死在战场。
就像她的爹娘一样,一去不回。
她将曾经对父母的等待,复刻到了陆瑾之的身上。
她对陆瑾之谈不上喜欢,但陆瑾之却成了她那三年人生里唯一的意义。
当晚,宋凝病重的消息又一次传了出去,她比上一次病得更重,连床都下不来了。
长公主府,姜若瑶听到这个消息,把银丝糖放进嘴里,嘴边也泛出冷笑来:“病得好,陆家一团乌烟瘴气,捐点嫁妆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吗?”
“人在做天在看,她活该。”
青枞小声道:“听那些大夫们说,宋凝这次怕是挺不过去了。”
姜若瑶的笑容僵到了脸上,转过头愕然地看着青枞,银丝糖上的粉也跟着扑簌簌掉下来。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