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聪明地钻着燕鸣山的空子:“你说你不想再看见我,我没犯规啊。”
燕鸣山冷声道:“别再对我做任何多余的事。”
“现在说的无效。”
燕鸣山看着我,眼神不善。
大概是极致的烦躁,外加极端的不解。
他手里的按动笔正不断发出“咔嗒”的响声,昭示着主人在暴走的边缘。
我瞥了眼他紧皱的眉头和绷紧的唇线,忽然站了起身,从前桌的位置挪到了他身边。
我的阴影覆盖住燕鸣山,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在这种姿态下,我好像掌握着话语权。我上前一步,燕鸣山无法退后。我要求什么,燕鸣山也无余地拒绝。
我大可以流氓一些,按着他的肩然后说“如果你不同意我现在就强吻你”。毕竟我有对自己武力值的我绝对自信认为别管燕鸣山是黑带白带还是金腰带,打起来我绝对不会完全处于下风。
燕鸣山或许也是这么想的,于是在我逼近了他时,他脖颈和手臂的肌肉线条肉眼可见的绷紧,整个人的攻击性变得前所未有的强。
而我的确按上了燕鸣山的肩,带着强迫的意味。
然后,注视着他,我一点点的蹲了下来。
在他腿边。
舍弃支配,不再强势。
我仰视着他,我顺从着他,我请求着他。
“我说过,我很乖的。”
“点个头吧。”
我看到燕鸣山的眼神由错愕,转变为我看不懂的极度冷静。
性到让我在这种神情下抱不了任何希望,等待着他说不,或者更严重的,将我一把推开。
对视转变为对峙。
我的眼里有恳求,有渴望,有爱慕,或许还有我自己也没意识到的挑衅。
我的耳朵边回响着成箫那句“烂苹果”,心和大脑都在呐喊。
来啊,无所忌惮的拥有我,把我藏进你的柜子。
秒针走了几百下,窗外的树叶敲击窗面七八声,空调滴下的水砸在地面,溅起的水珠弄湿了不知道属于谁的书本。
我用尽能想到的方法估算着过了多久,可依旧在燕鸣山的漩涡里迷失而不知道时间。
终于,我看见他抿着的唇松开,一上一下开合。
“什么时候你才能学会放弃。”
他的语气里,充满我并未明白的疲惫。
拒绝我应该是一件易事,可每次他都像是历了场劫,让我搞不清究竟是我在挣扎,还是他。
我笑了笑,看着他道。
“等你能真狠下心一脚踹开我的时候。”
我指了指我的胸口。
“到时候记得往这儿踹。”
那天燕鸣山没给我任何回复。
可对我来说,不拒绝,就是他最好的回复。
我没给他徒增困扰。
我不再向他轰炸好意,不再见缝插针的献殷勤。但我总能以各种形式让他知道我在注视着他,跟随着他。
有时候是他被忽然换掉了的用完了的笔芯,有时候是他莫名被归还的,不小心丢在某处的水杯。
任谁来看,我都像个阴暗的变态,久而久之连我自己都这么觉得。
我试过向身边人求证,是不是相比明着示好,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更加令人毛骨悚然,但很显然求证这条路从开始就是错的,因为我身边没什么正常人。
成箫一手捏着汽水罐,另一手搭在栏杆上,倾身扭头看着我。
“他吐了吗?”
“没有。”
“他嫌恶心了吗?”
“应该也没有。”
“他打你了吗?”
“……没有。”
成箫仰头喝净了手里的汽水,抬手把罐子抛向了远处的垃圾桶。
“这就不叫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