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夫愣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道:“若非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今日小的突然腹痛难忍,去如厕离开了片刻。”
沈时鸢双眸微眯。
这船夫看着忠厚老实,不像是个会说谎的。
如此看来,必然是七公主一早便知回太子府的路被堵得水泄不通,让丫鬟趁船夫如厕的空档对船做了手脚。
她目光转向燕冥轩,语气嘲讽的反问道:“如今,殿下还觉得是我妄自揣测吗?”
听出她话中有话,燕冥轩薄唇紧抿着。
船夫还在不停地拉扯着月峰的衣角,哀求声在空旷的正厅里回荡,“大人饶命啊!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全家都指着这条船吃饭啊!”
沈时鸢视线被吸引过去。
这船夫不过是被人利用的棋子,罪不至死。
沈时鸢视线被吸引过去,“殿下,放了他吧。他不过是个谋生的百姓,想来也是受人指使。”
燕冥轩微微颔,月峰立刻会意,松开了钳制船夫的手。
沈时鸢从包包手中接过十两银子,递给船夫,“这些钱,你拿去修船吧,赶紧回去,别让家人等急了。”
船夫看着手中的银子,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顿感劫后余生。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燕冥轩一眼,见他没有阻止的意思,连忙千恩万谢地磕了几个头,飞也似的离开了正厅。
夜风从敞开的厅门灌进来。
沈时鸢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目光落回燕冥轩身上,“殿下,如今真相大白,你打算怎么办?”
燕冥轩剑眉微蹙,沉吟片刻才道:“此事确实蹊跷,但仅凭推断,并无确凿证据指向七公主,无真凭实据,本宫也不能贸然对她如何。”
沈时鸢神色平静。
燕冥轩的顾虑不无道理,七公主的身份特殊,处理起来确实棘手。
只是,他真的没有刻意偏袒七公主?
沈时鸢轻叹一声,揉了揉眉心,“殿下所言极是,臣妾今日受了惊吓,如今身心俱疲,实在无力再思量这些,先行告退,还望殿下恕罪。”
说罢,福了福身,转身带着包包离开了正厅。
回到青云苑,沈时鸢只觉得身上黏腻不适,方才回来她只是匆匆换了身衣物便赶到正厅,如今闻着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挥之不去的腥臭味。
“包包,备水,我要沐浴。”
包包连忙应声,转身去准备热水。
热气氤氲的浴桶里,沈时鸢缓缓闭上眼睛,温热的水抚平了她身上的不适,也让她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包包在旁边细心地伺候着,用木勺舀起热水,轻轻浇在沈时鸢的肩头。
想到今日惊险的一幕,她仍心有余悸,“小姐,今日真是吓死奴婢了,还好太子殿下及时赶到,否则……否则奴婢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沈时鸢睁开眼,水珠顺着她的睫毛滑落,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晶莹的痕迹。
“包包,我落水后是如何醒过来的?”
包包脸色微微一红,“小姐当时已经昏迷不醒了,附近又没有医者,太子殿下为了救您,便……便……”
“便如何?”沈时鸢追问道,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包包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说道:“太子殿下……对小姐施行了渡气之法。”
燕冥轩竟然……
沈时鸢心中一震,心中某个地方突然咯噔一声。
她强迫自己压下心中那丝莫名的悸动,“包包,替我更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