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好的脑子,不往深处挖掘,实在可惜,政昭努力克制住自己想给阿念不断加担子的想法。
告诫自己,这是你阿姊,不是你臣子。
政昭直接把跳的“马”给吃了。
“你的‘车’什么时候看着的了!”阿念不敢置信。
政昭盘着棋子的手顿了顿:“我以为,你是要以‘马’换‘炮’。”
结果是被糕点香气诱得分了心,根本没瞧见他守着的“车”?
有脑子就是不爱多动,万事兴致起了顶多算两三步,之后就一切随缘,他每每看了就心痛,努力想培养她的政事素养。
“专心点,糕点跑不了。”
阿念“哦”了一声,眼神一下又一下地扫过被吞吃的棋子。
政昭看了她好一会儿,把她的“马”塞给了她。
阿念欢欢喜喜地把黑“车”移到上一步的位置,把吃了的黑“炮”放到“车”移开的位置,再小心翼翼地把红“马”重新放上了棋盘。
然后,跑到旁边的几子边,倒了一杯茶,双手捧着递到了政昭面前:“嘿嘿谢谢阿政手下留情”
政昭接过,没眼看阿姊故作谄媚的模样。
视线掠过退回河后的马匹,象棋上的“楚河”“汉界”四字刺着他的眼睛,心中对胡亥更是厌憎。
亡秦者胡,指的竟不是胡人,而是胡亥。
自灭满门,昏聩残暴,骄奢淫逸,残杀忠良……一转转一件件,集六国昏君之陋于一体,他当初宠了个什么玩意儿!
他亲眼看着胡亥败尽了大秦的气数,看着汉朝接收了他的制度遗泽,虽对后续的王朝并没有什么意见,但心底确实是痛悔不甘的。
在阿姊拿出象棋之时,他就猜到阿姊不简单,怕是他的到来有着阿姊的手笔。
不动声色让他快接收到外界信息,最开始唤他“政”,提到改姓,对他乎常人的信赖,像护崽子一样护着他,但也一直听他的建议,甚至是盲从……
一切有迹可循。
他在史书上是暴虐之君,却原来,还有人认可他吗?
阿念又拿起自己钟爱的“马”,虚虚停在一处上空,仔细瞧着政昭的神色。
政哥好像睫毛动了动,阿念把棋子收回。
又换了个落点上方,政哥好像眼珠动了动,阿念的又换了个位置上方。
这时政哥抬眼看她了,阿念立刻把“马”放回了原处。
“哎”
阿念不易,阿念叹气。
她的围棋在第一个世界辛辛苦苦练到了精通,被系统提高到了最高级。
虽然是最高级了,但下棋的还是她这个人啊!
下棋太耗脑子,一下就许久,还要布局、分析、预测,她和政哥下得不少,每次都感觉脑子用得太多了,转得她心累。
于是她拿象棋换了围棋,这一换,政哥就喜欢上了,每次下得又快又猛,下完一步就等着她下,虽然不催促她,但她瞅着政哥的气势,自己心急了啊。
她心不稳,就……顶多想个两三步,一不小心会丢脑子下,加上厨房传来的香气……嘶溜——嘴巴空空,想吃东西了。
“以后同阿姊你,还是下围棋。”
阿念不好意思地笑笑,心底却想着,五子棋也行。
只要无脑下,啪嗒啪嗒啪嗒的,下得快,结束得也快,莫名其妙输了,懊悔一下自己没注意,开盘重来,不费脑筋,多好。
“开了医馆,没引来探子,倒是引来了同行。回春堂的几位,怕是把我们当成假想敌了。”
“坐诊有李宁在,让他去应付。”
他只是想满足一下阿姊有自己医馆的小愿望,兴致起了就出手诊脉抓药,没想让她为了掩人耳目就老老实实被捆绑在百仁堂。
神农深山
相柳带着一身风霜回到了辰荣义军驻地,先去见了洪江。
“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