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太子是已经察觉小铮和欧阳氏之间的联系不简单了,林霜绛手心悄然收紧,故作镇定道,“我林氏虽小门小户人微言轻,在京中却也有几分门路,林某也算是国子监的学生,欧阳大人又素来爱才,这欧阳府的门楣,林某如何就踏不得?”
慕无离不可置否,还是那副淡然神情,让人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
“如此说来倒是吾多虑了。林公子自小聪慧非常,日后进了殿阁也请切记,殿阁乃天子锦囊治天下事无论何人为主,不能徇私,任旁人左右。”
林霜绛沉沉呼出一口气,这是太子在敲打自己日后进了殿阁不要太过相信欧阳恪。
“林某谨记太子殿下教诲,于公而言,林某知道殿下与端王殿下都是心善大义之人,定然会保朝堂稳固,给永昼一个河清海晏,但于私而言,林某也希望太子殿下早日与端王殿下互通心意,解开隔阂。”
林霜绛不知道太子为什么这么在意北征,但依他对这位殿下的了解,至少他绝不会做对永昼不利之事——尽管他是安如祺的儿子。
身世对小铮来说并不是最难迈过去的坎。他看得出,其实在小铮眼里,太子究竟是谁的血脉于他而言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重要。
换言之太子若真知道了皇帝叛国夺位的真相,也未必就会与小铮你死我活,他一向是个通达之人。
只是太子太过心计深沉,若小铮绕不过弯来真与太子死斗只怕会落得两败俱伤,林霜绛觉得让二人尽快坦诚相待,同心同力才是上策。只是按照欧阳大人的想法一定不会赞同此事,他一定会介意太子势力对小铮夺位的威胁。
罢了,时机未到。
慕无离目送林霜绛离去,耳边却隐隐传来吵闹声,温润的眉眼瞥向青松,“出了何事?”
青松弯着腰回道,“似乎是太子妃那边传来的动静。”
慕无离不耐地按着眉心,“她又怎么了?”
青松似乎欲言又止,“殿下不知自从昨日殿下进宫后,今日便从宫中传出殿下宠幸乐坊中的舞姬的传言——说太子殿下带着一个舞姬进了崇光殿太子妃听到了气愤不已,午后便进宫,哭着央求皇后娘娘要把那女子找出来。”
他说完又补充道,“太子妃这么生气,只怕也是因为殿下不曾幸过她,却临幸了宫中一名舞姬”
“母后如何反应?”
青松见状答道,“皇后娘娘似乎很是高兴,答应了太子妃把那人找出来,但找出来后会送进太子府做侧妃,太子妃一听吓得脸色惨白,这才做罢。”
慕无离起身解下身上的外袍,“江南那边仇刃布置好了么?”
“回殿下,仇大人已经派人去盯紧了,不会出问题。只要一有人现身买走大量米粮,我们的人便能顺藤摸瓜找出雍王的下落。”
江南。
月色朦胧之夜,韩府。
韩府是苏州有名的豪门大户,当家的韩老爷掌管着韩氏钱庄,与闻名天下遍布江南的建安钱庄虽不能相提并论,但在苏州也是有名的大庄。
韩府位于江南水乡,庭院深深,这是一座以紫檀木为梁,琉璃瓦为顶的大宅,自是贵不可言。
书房中灯火通明,案几上放着精致的文房四宝,墙上挂着名家字画十分雅致,雍王坐在红木太师椅上,他手中握着米价暴涨的秘密,只要这韩老爷按照他的计划行事,将来必定能赚得盆满钵满。
雍王慕无戚与这韩老爷相对而坐,雍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低声道:“韩老爷既好心收留本王,本王自有厚报,今本王有一计,可令你身家再翻几番,此事若能成,日后就连那建安山庄,韩老爷也再不必放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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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韩老爷恭敬的脸上闪过贪婪之色,这机会千载难逢,他立即点头应诺,“老夫愿闻其详。”
慕无戚继续道:“你只需用几个月在江南各地一点一滴秘密囤积米粮,但事情要做得隐秘不叫人觉,本王已命人在朝中作了安排,无需多日朝廷弃田养蚕的谕令便会下来,到时米粮自会大涨。你家的钱庄再不用看建安钱庄脸色,日后将建安钱庄买下来也无不可,另外,本王带来的人还需在韩老爷府上小住一段时日,请韩老爷务必不要漏了风声。”
他低低笑道,“待我重掌天下,韩老爷必富可敌国。”
韩老爷听后心中大喜,他想也没想就立即命人开始行动筹划囤积米粮之事,慕无戚在韩府下人的安排下,住进了一处幽静的别院蛰伏隐居在此。
而另一边朝中商定了数十日才敲定了颂楼的选址,慕无铮眼见一群殿阁学士阻拦多日触了皇帝霉头碰了一鼻子灰,便知这个头他不必再出了。
皇帝修颂楼的事是板上钉钉,他又实在懒得看工部和户部的大臣们扯头花,索性寻了个由头一口气称病称了十几日,日日在府中逗猫练武。
自打那日从宫中回来慕无铮就让冬易解开被自己封住的地道,此后便愈觉得自己的端王府了无生趣还是太子府有意思,这两月以来慕无铮频繁出现在太子府,但因为走的密道,他常来太子府的事只有慕无离身边的近侍知道,太子妃薛秋峂常往慕无离的书房和寝殿送些稀罕的吃食和点心,只不过她不知道的事,她每每刚送完一转身这些吃食几乎都进了慕无铮的肚子。
慕无铮这些时日难得这样闲,在府中待腻了便要缠着慕无离不肯离开,连欧阳绥几次登门拜访都见不着他人,端王府对外始终抱病闭门谢客。
太子妃薛秋峂走在太子府曲折的青石板路上,侍女见她一路上神情恍惚,关心道,“太子妃,您怎么了?自打从殿下书房出来就不大对劲。”
薛秋峂闻言缓缓停下脚步,表情有些失神,“觅儿,本宫总觉得方才殿下那屏风后面有人。”
觅儿见状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她替慕无离解释道,“殿下身边多暗卫亲信,有的不方便在太子妃面前露面也实属正常,您不必多虑。”
薛秋峂攥紧了袖中帕,“虽说那日殿下进宫在崇光殿临幸的女子还不曾找到,可我总觉得,方才那屏风后面就是她”
觅儿见状失笑,抚着她向前走,“殿下临幸舞姬一事不过是宫中的小道传言,太子妃娘娘不必介怀,您是太子妃,当拿出气度来若真有此人,以咱们殿下的行事何必遮遮掩掩?定然早早纳了做个侧室,就算传言是真,只怕那女人也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您不必耿耿于怀。”
薛秋峂见状神色好了几分,似乎当了真,“说的是,如此一来倒当真是我多虑了,殿下近来如此劳碌,怎会有心去临幸一个身份低微的舞姬?宫中传言素来不可信,下次见到姑母,定要让姑母将这些嚼舌根子的人整肃一番才行。”
春初,秋闱放榜,那列榜上姓名标红的三人不分前后高低都是京中有名的才子,三甲其一便是自小便因为聪慧而名满京城的林氏子林霜绛,紧随其后的便是纪大学士的老来子纪殊珩,而三人中却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赵赋。
三人排名不分先后夺得乡试三甲。
慕无铮与林霜绛坐在茶楼里四处听了一番,才知道这个赵赋来自建安钱庄赵氏旁枝一脉,还是不大得宠的一脉,赵氏世代经商,没想到不起眼的旁枝竟也出了个才子。在此之前京中谁也没听过这么一号人,文采竟能杀进乡试三甲,这秋闱一放榜便引起了满城议论,都在为这个赵赋能杀进秋闱三甲啧啧称奇,更有甚者怀疑是建安钱庄给考官送银行贿,才让这赵赋跻身三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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