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芳楼是江祁川的产业,上午陆清晚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沿着古色古香的楼梯上了二楼,走到底,就是他的房间。
清风千恩万谢的送她进去之后,便守在一侧。
房间里的布置比较考究,一侧墙上悬着的画,是陆清晚寻了好久的吴道子真迹。
往里走几步,浓重的药香扑面而来。
陆清晚绕过一侧的翡翠屏风,就看见了躺在榻上的江祁川,他脸色泛红,唇色泛白,黑眸紧闭着,整个人似是极为痛苦。
听到动静后,江祁川也只是蹙了蹙眉头,虚弱道,“清风,本王想安静的睡一会。”
“想睡一会,也得吃了药再睡。”
陆清晚将买的糕点放在一侧的桌子上,顺手拿起药碗闻了闻,秀气的眉头也不免皱了皱。
听到声音后,江祁川猛地睁开眼,看到眼前的人时,还以为出现了幻觉。
唇边不由得起了一层笑意。
“好像只有在梦里,你的目光才会为我停留。”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沙哑。
陆清晚放下药碗,没有听清楚,抬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滚烫的触感,让她不由得叹了口气。
“我买了玫瑰香饼,你先喝药,然后吃口饼再睡。”
真实的触感让江祁川眸色微黯,眼眶一热,有些不舒服。
他挣扎着坐起身,干涩的唇角微勾,“是清风找的你?”
“偶然遇见的。”
陆清晚端着药碗坐在床沿,喂他喝药后,又拿出一块香饼喂他吃。
直到这一刻,看着虚弱如斯的江祁川,陆清晚的心里百感交集,对他,竟不知是该怨,该恨,还是该——
许是精神好了,这会江祁川竟觉得头不那么痛了了,吃下一块饼后,他小心翼翼的抬眸,却看到了她有些红肿的脸颊。
“脸怎么了?”
陆清晚不自觉的抬手抚了抚,撑着笑意摇了摇头,“不小心烫到了,好了,你先睡吧!”
说着,便扶着他躺下,拿过被子帮他盖上。
目光交错间,江祁川不由自主的握住了她细白的腕子,泛红的眸子一字一顿的说道,“如果以后你发现我做错了事,你会原谅我吗?”
陆清晚心口一跳,突然有些不敢迎上他的目光。
她不动声色的抽回自己的手,沉声道,“快点睡吧,我去找个帕子。”
几乎是逃一般的走了出去,过往种种,再次翻涌。
当初是他救下了自己,冰天雪地里,他将自己的干粮全给她吃了,自己硬生生的饿了两天。
后来他在陆府的那半年,也是竭尽全能,想尽办法的对她好。
直到他进了宫,流水般的首饰衣裳往她院子里送。
后来即便是她说要嫁给沈砚辞,他也只是一句,希望她永远快乐安康。
现在想想,当日沈家之祸,她面对那样的江祁川,更多的是痛心吧!
痛心他明明说希望自己永远快乐安康,却还是要亲手斩断她的幸福。
“小姐,你怎么了?”
京墨正在一侧和清风说话,偶然抬头,就见自家小姐站在门口,神思黯然的样子。
像是丢了魂。
陆清晚恍然,摇了摇头,“你去端盆水过来吧!”
“是。”
再次回了房间,江祁川已经睡着了,脸色稍微和缓了些。
陆清晚将拧干了水的帕子放在了他的额头上,如此反复,一直待到了天黑。
她再次准备给他换帕子时,江祁川突然醒了,戒备的钳住了她的手腕,黑眸里满是噬人的冷厉,有些吓人。
等他回过神,这才慌忙的松了手,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我——”
“你好些了吧?”
陆清晚将帕子放回原地,“药已经熬好了,现下还有些烫,一会你自己喝,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我送送你。”
江祁川抿了抿唇,掀开被子站起身,下一秒却手脚发软朝前扑了去。
陆清晚眉心一跳,慌忙过去扶住了他。
男人的身躯一下子就扑在了她的身上,手不自觉的就揽住了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