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安……”
苏今禾上前几步,走到周若安跟前,
“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为什么没在学校里?”
纵使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苏今禾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周若安垂着头,一时没有说话。
可这阵沉默,已经是给了回答。
苏今禾捏了捏手心,试探着问:
“若安,可是那群人要挟了你什么?”
“你说话呀。”
周若安终于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没有,无人要挟我。”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你是主动参与了绑架我来向少帅要城防图一事吗?”
苏今禾的声音沉了下来,
“那么,你回答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少帅是我们家的恩人,你为什么要恩将仇报?”
“他算什么恩人!他明明就是我周家的仇人!”
一直沉默的周若安听到这里,终于抬起眼,仇视地看向付璟州。
付璟州皱眉:“仇人?何出此言?”
“你装什么傻,西港之战打了整整两年,难道你这个主帅会不知道需要多少军饷吗?”
周若安直视着付璟州的眼神执拗而坚定,既然已经被抓住,索性一吐为快,
“你们这些军阀头子要打仗,却没有钱买军备武器。”
“于是设计扳倒了苏氏银行,用我外祖父辛苦挣下的钱来打仗,巩固你江城军阀的地位。”
“若不是因为你们,我外祖父又怎么会因为毕生心血毁于一旦而含恨离世?!”
周若安自小被外祖父带在身边教导,不知见过多少老百姓被军阀欺压,忍气吞声过日子的场景。
对军阀的厌恶,早已在幼时便在他心中埋下了种子。
后来上了中学,他遇到了罗贤柏这位老师,因着志同道合,他奉其为良师益友。
罗贤柏主动透露了革命军的身份,告知他外祖父离世的真相,他对军阀的厌恶便到了仇恨的地步。
当时正值倭军进击西港,付璟州即将率军出征,可大帅付霆东根本担负不起昂贵的军饷,
他的妻子王素仪是江城商会会长王力仁之女,王力仁以大帅付霆东为令箭,暗中阻止苏氏银行的正常业务往来,
并联合其他银行对苏氏银行进行恶意挤兑,最终导致苏氏银行资金链断裂,彻底破产。
若不是有付霆东撑腰,王力仁岂会如此胆大妄为?他的设计又怎会如此顺利?
对这罪魁祸首,周若安焉能不恨?
正因为恨,他便也要付霆东亲自尝一尝失去亲人的痛!
“西港一战的确花了不少军饷,可是谁告诉你这军饷是来自你苏氏银行。”
付璟州一脸沉静,似乎对周若安所述之事并不意外。
徐副官忍不住补充道:
“我家少帅名下自有诸多产业,西港一战时,虽说大帅下达了指令,军饷从财务厅出账。”
“但当时局势复杂,财务厅资金紧张,少帅深明大义,所需军饷都是从自已名下产业的账目走的。”
“根本没有侵吞苏氏银行来填补军饷这一说。”
“不可能,你们还想骗我,堂堂少帅,竟然还敢做不敢当吗?”
对军阀的偏见由来已久,周若安根本不相信对方的说辞。
付璟州淡声道:“军饷皆有账目可循,若你需要,可让你姐姐亲自查看。”
“倒是不知,对方告知你时,可有给你账目,那账目又当真如实吗?”
言语间,徐副官不知何时已经将账目拿了上来,递给苏今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