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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邵思卿赶到夏家时，夏子安正裹着被子，背对众人，一声不吭地坐在床上，两个警察举着本子，无奈站在旁边。

见邵思卿出现，夏子安起身扑向他，带着哭腔，“邵思卿，你可算来了。”

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邵思卿得知今晚夏子安和司机出门买东西时不小心走散，遇到两个吹着口哨的人跟他搭腔。

好在司机及时找到了他，赶跑了两个小流氓，夏父夏母心疼儿子便报了警，可警察来了，夏子安却一句话也不说。

邵思卿语气轻柔，“你仔细想想，他们长什么样？”

“当时天太黑，我被吓得一直低头，不记得了。”

夏子安摇头不愿回想，哭声更重，“我想到他们的声音就害怕，可是如果不抓到他们，我会更害怕。”

邵思卿轻拍着怀中女人的后背，不停安慰，突然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看向两位警察，“同志，能去趟我家吗？”

一行人来到邵家时，梁霆正把自己关在房中。

他洗了十遍脸，却还是能感觉到陌生男人粗粝手指的触感，他试图不让自己陷入回想，可脑子却不听使唤。

邵思卿带夏子安和警察进了屋，他没看出他的异样，冰冷开口：“你刚才说遇到流氓，是真的？”

梁霆没抬头，但身体却抖得更厉害。

“子安晚上遇到的可能也是他们，如果你看清了那两人的脸，配合做下笔录。”

两个流氓无限放大的模样又冲进脑中，梁霆强忍炸裂的头痛和胃中正要反上来的酸水，声音微弱，“明天吧，我今天不舒服。”

“明天万一人跑了怎么办，你别这么自私！”她有些急了，“抓不到他们，子安会一直担惊受怕，你就不能帮帮他吗？”

害怕？

他害怕，他难道就不害怕吗？

梁霆抬头，看到邵思卿把夏子安紧紧搂在怀里，他的妻子正在用他的痛苦做药引，治愈情人的伤。

邵思卿见他哭过的双眼，本来有些急躁的声音有了点温度，但话里却带着刀子。

“你不是想离婚？能抓到流氓我就跟你离，不然，这婚离不了。”

绷紧的身体一瞬间垮掉，他知道邵思卿的脾性，她说到做到。

梁霆强忍痛苦向警察说起了今晚的遭遇，把不愿回想的那几分钟，一帧不落的重演了一遍。

待所有人离开后，梁霆感觉后背已被汗水浸湿，他瘫软在床上，做了一夜噩梦。

派出所动作很快，第二天就传来了好消息，因俩人是惯犯，很快就被抓。

警察通知梁霆去辨认嫌疑人，隔着房门上的小块玻璃，他呼出一口浊气，给出了肯定答案。

“警察同志，就是他们。”

从派出所离开，梁霆碰到了邵思卿和夏子安，她抱着他，帮他理顺头发，两人与他擦肩而过。

眼神交汇间，梁霆看到邵思卿眼中流露的感谢，他没有回应，转过头目视前方，大步离开。

回到邵家，他收拾了几件衣物装进行李箱，随后把不常用的日用品全部拿出去丢掉。

本来他在这间屋子里的东西就不多，这么一收拾，存在过的痕迹，更是被轻松抹除。

接着他又找到赵妈，第一次以主人家的姿态质问他。

“我那床盖了三年的喜被，前几天被你收了吧？现在，我限你五分钟给我找出来。”

赵妈被梁霆突然硬起来的态度吓到，虽然心里咒骂着，也不服气，但还是乖乖把被子找了出来。

梁霆抱着被子一路奔向城郊，站在空旷的田地里，用一把火将其烧得干干净净。

大红色的喜被上，烫金的凤凰瞬间被火焰吞噬，仿佛涅槃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