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还真是个木头脑袋,”端木笙躺在床上,像隻慵懒的大猫,“浪费我的一片苦心。”
千夜揣著明白装糊涂,他截瞭一张漠河的明日温度给端木笙:“你自己看看明天的温度是多少度?你还不好好穿衣服。是想感冒?”
“你怎麽知道我在漠河?哥哥,没有记错的话,我没有给你说过吧。”
“你说过,你记性那麽差,自己记不清瞭吧。”千夜把责任推给端木笙,他是绝对不会把自己时刻关注著端木笙动向的事告诉他的。
“哥哥,你这麽关心我,我很开心。”端木笙笑弯瞭眉。
心也跟著端木笙一起开心瞭起来,千夜注意到端木笙眉角处一道红,那是道新增的伤口。
“你受伤瞭?”
“小伤,不碍事。过几天就好瞭。”
千夜想到之前在网上看到端木笙之前为瞭拍武打戏腿摔骨折过,带伤坚持拍完戏,休养瞭半年才彻底痊愈,他很心疼,为他缺失瞭端木笙这五年的陪伴而感到难过。
“这些年你还好吗?”终于问出这句话瞭,这句话明明没有任何意义,千夜却想从端木笙口中得出答案。
端木笙回答的很快:“不好。”
千夜有些难过,他以为端木笙现在功成名就,过的很幸福。
“为什麽?”
“没有你,我不好。”
短短六个字,直戳心髒。
“你呢?”端木笙把问题抛瞭回来。
“不好。”到这一刻,千夜不得不承认,他离不开端木笙。
没有端木笙的那五年,他过得很不好,可以说得上行尸走肉。
“那现在我在你身边,”端木笙看著千夜那张有些难过的脸,他很想伸出手去抱抱他,“我们两个负数,相加就会变正瞭。”
“跟我讲讲你在国外的事吧。”
千夜抱住枕头,平铺直叙道:“我在国外除瞭学习就是学习,没有什麽好玩的事。很无聊的。”
“没关系,隻要是有关你的我都想听,就从你读的哪所学校开始吧。”
“退学后,我去瞭法国巴黎的学校进修金融管理,一开始我不会法语,人生地不熟的,沟通都成问题。”
“我经常会去一傢咖啡馆自习,我最爱坐角落靠窗户的位置,那个位置可以看到窗外灯红酒绿的城市街景,和形形色色的路人。巴黎的夜景很美,夜幕降临之后,色彩浓丽。”
“为什麽喜欢去那傢咖啡馆?”端木笙的声音和回忆混在一起,形成回响。
“因为……”讲到这裡千夜顿瞭一下,那时刚去巴黎,手机被偷走瞭,有关端木笙的一切,仅存的那点回忆,丢失不见瞭,在异国他乡隻能靠和端木笙那点记忆过活,千夜可谓是失魂落魄,总想找点和端木笙相关的东西,好似那样可以续命。那傢咖啡馆离学校很远,每次都要很久,可是千夜宁愿一天到晚都待在那裡。仅仅因为那傢咖啡馆的唱机裡播放的全是费尔曼的大提琴曲。
“那傢咖啡馆喜欢费尔曼。”
千夜的声音从听筒裡飘出来,一向温柔的音色中沾染上一丝鬱卒,牵动端木笙的心绪,千夜寥寥几句,概括瞭他在巴黎的生活,端木笙无法想象,那时千夜一个人在国外是怎麽生活的。费尔曼是端木笙个人最爱的大提琴傢,曾给千夜随口提过,千夜却在他们分手后,在异国他乡拼命寻找有关他的身影。
“我会欣赏著老式留声机裡透出轻盈的大提琴声,嗅著阵阵咖啡香,一待就是一整天。我天天去,和老板都混熟瞭,老板是个胖胖的拉丁人,人很大方随和,后来每次来我的咖啡都是半价。回国前他还特意用拉花拉出瞭我的头像剪影,留作纪念。”
“听你这麽说,老板是个浪漫的法国人。”端木笙的声音有著安心和舒适的力量,千夜身体放松,从坐著的姿势,变成瞭躺著。
“法国人身上天生有种浪漫因子,至死不渝的浪漫,他们仿佛为浪漫而生。”
橘调的落地灯温柔地映照在千夜的脸上,形成一种柔和的光晕,千夜呈一种完全放松的状态,钻进瞭被窝裡,头发随意的在枕头上散开来。
“哥哥你也是个无可救药的浪漫疯子,有人说相似的事物会互相吸引,也许是法国天性浪漫自由才吸引你吧。”熟悉的声音和著微弱的电磁声传来,形成一种别样的性感,屏幕裡端木笙也和自己相同的姿势躺在床上,端木笙侧著脑袋看著他,眸光温柔。
屏幕裡的端木笙很清晰,镜头裡他的脸很近,柔光在他天鹅绒般的睫翼上跃动著。好似他们之间没有隔著屏幕,躺在一张床上共眠。
千夜无比眷恋这个人的怀裡和体温,他听到端木笙轻声唤他小名。
“眠眠。”倏地,千夜背脊一片酥麻,端木笙用从未温柔的嗓音唤他,竟然有种奇异的羞耻感。
千夜的小名叫眠眠,是他外婆取的,眠的意思和寂静的夜晚相似,而且也很好听,但千夜不喜欢这个小名,太过女气瞭。而且音色和绵绵相同,小时候因为小名,被一群熊孩子嘲笑过。千夜很讨厌这个名字,久而久之,傢裡人就很少叫他瞭。
端木笙用亲昵的小名叫他,语气饱含无尽宠溺,这一声叫到瞭千夜心裡。因为他千夜重新又喜欢上瞭这个名字。
“我在,怎麽瞭。”
“把手机镜头离你再近点,我想好好看看你。”
端木笙提出的要求,不过分,但有种调情的既视感,千夜按照他的话,将镜头离近瞭点。
“这样呢?”
“再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