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是你!”
王素芬的震惊脱口而出,直达上空。
陶铁一愣,有点怀疑丈母娘见到自己太激动了,导致反应错误。
“妈,早啊!”陶铁热乎乎地打了个招呼。
“砰!”王素芬冷着脸甩上大门:呸,人畜不分的狗熊精,还不要脸认她当熊妈!
“老伴,谁呀?”
在里屋听到动静的关铁正从窗户探头询问。
一肚子气的王素芬斜眼撇过院门,故意大着嗓门阴阳怪气嘲讽:“一个臭叫花子,大清早跑到人家门口等着,也不嫌晦气。”
隔着一扇门,陶铁听得清清楚楚。
他沉默低下头,不断思来想去,想出一个大胆猜测——
妈莫不是在……生气自己昨晚夜不归宿??
可昨晚上他回来了呀,还睡在大门外了呢!!
陶铁张张嘴,发急盯着纹丝不动的大门,盯了几秒,无奈闭上嘴坐回到昨晚的“老铺盖”,抬头望天,满腹沮丧。
这边,憋了一肚子火的王素芬风风火火回到堂屋,与拿茶叶出来的关铁正面碰面。
盯着老伴手里的茶叶,王素芬恼恨地一拍脑门:哎呀,得要去烧水泡茶迎接忠国,差点被那狗熊精耽误……
——
“汪汪汪……”
天色一晃清明,四周变得嘈杂,狗叫声、人声此起彼伏错乱,烟火味十足。
陶铁仰头托腮,凝视天空,只觉得眼前亮得发昏,白云一闪一变,一会儿变成大馒头,一会儿变成香米糕……
陶铁咂吧嘴:不成,得跟小言她妈解释,昨晚上他其实回来了。
说干就干,陶铁立刻脑袋回正,气势雄雄爬起身,“咚咚咚”连敲三下门。
正在厨房里忙活的王素芬动作一顿,接着眼睛放光扔下手里的涮锅刷,喜气洋洋过来开门。
“嘿呀,这回肯定是忠国了!这小子真懂礼,来得不早不晚刚刚……”
“嘿嘿,妈。”门口的陶铁露出一口大白牙,豪不吝啬展示他那不值钱的笑。
“……”王素芬心口一塞,硬生生憋下满腹欢迎词,抗拒瞪着站得直挺挺咧嘴笑的“狗熊精”,心脏抽疼:嘶,咋又是这只笨狗熊?就不能来个人嘛!
王素芬恼火地要关门。
陶铁眼疾手快一把拦下,特别认真地解释道:“妈,我昨晚上连夜赶回来睡大门外了,没有在外头瞎混,你别生气。”
“……”啥,这只狗熊精昨晚还睡在她家门外了?!
王素芬吃了一大惊,既愤怒又心惊。完了完了,狗熊精是彻底黏上了,一心要自己给他当熊妈!
“砰!”
王素芬抖着鸡皮疙瘩用力关上大门,浑身发麻地往屋里直躲。
差点磕到鼻子的陶铁,苦大仇深瞪着又在自己跟前阖紧的大门,彻底抑郁了:咋回事嘛,明明昨天大家还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今天就……
嚇,他晓得了!!陶铁腾地站起。
绝对是昨儿他去城里的时候,那个情敌背着说他坏话了!
陶铁眼睛微眯,眼角缝漏出几缕凶光,越想越觉得有理,他连忙使劲把锅往正快马加鞭赶回部队的张忠国头上套:呸,心机深的狗男人,居然背地使坏撬他墙角……
堂屋——
“妈,我们上学去了。”
惹了几个大祸,还把早死的姐夫领回家,关磊、关义哥俩个这两天格外安分,生怕一个没注意让爹妈想起来揍他们两顿撒撒气。
“站住!”刚坐下缓好气的王素芬神情一紧。
关磊、关义抖了三抖。
“妈,咋的了呀~”关磊挤着笑战战兢兢,音调跟着波浪线上下晃荡。
王素芬深拧眉头,不假思索道:“别走前头,从后院翻出去。”
“啊!!”
……妈是知道他们半夜偷偷爬墙溜出去的事了吗?
关磊关义紧张对视。心慌慌的关磊低头戳戳手指头,声如蚊蝇为难:“这个、那个……那怎么行呢?”
王素芬看着平常无事大嗓门,如今却跟个小闺女扭扭捏捏不愿意的大儿子,胸口平添三分火:“……怎么不行?让你去你就去,哪来这么多废话!平常让你走门你不走,现在让你爬墙又不爬,我看你是皮痒想……”
“爬爬爬,我们爬!”识时务的关义立刻带着亲哥爬墙,一刻钟都不带耽误。
王素芬闭上嘴,冷眼暼着手拉手去后院爬墙的亲哥俩,心底产生一股子憋屈:呸,天杀的熊瞎子,有本事你就堵着,看等会儿忠国来了你还有脸待下去……
王素芬独自坐在椅上骂骂嘞嘞,一大早被她折腾起来的关铁正哈欠连天拿起草帽,走向院门:“我先去上工,要是那张忠国来,你到地里知会我一声。”
“诶…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