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位女子,皆神似他们见过的另一人。
熏香
她们或是容貌,或是神态,或是举止,皆与吴贞甚是相似。
明素簌顺此联想,瞬间感到一阵恶寒。原来,她还是太高看吴方海的人品了。
蔺昭淮压下心中诸多念头,询问那三位姑娘正事:“为着世子的人身安全,我们还需再确认一事。确认后,我们便会离去。”
她们正等着蔺昭淮和明素簌离开,听闻此言,连连点头:“请说,我们一定知无不言。”
“锦令军是不是前些日子过来搜查过?他们应当不会今日又上门过来,打扰世子好事吧?”
“没错……他们确实来过。”
碧云应答道,心中略有错愕。当日,烟翠坊不是借口修缮楼道,闭门谢客了么?按理说,正常客人不可能猜出,那一天实际是锦令军过来搜查。
青寒心中没想太多,她如看上去那样懵懂坦率,接着道:“他们那日过来,不是为了查这里的官员,世子大可放心。”
明素簌已经对蔺昭淮的试探了然,她一脸不信,追问道:“锦令军不是一向督查百官么,他们过来怎会不查这个?万一今日我家世子碰上,被锦令军逮个正着,辱没靖国府门楣,世子唯你们是问!”
经她这一恐吓,三位姑娘已然瑟瑟发抖。
花非将那日详细解释一遍:“他们应该不会再过来了。那日,他们来这里,其实是为了找一样东西。如今东西已经找着了,而且持有这些东西的客人名单,他们也拿到了,还有什么理由会再上门呢?”
“原来如此。”明素簌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这样东西,应该就是熏香了。
明素简旁观他们做戏,也想顺势加入,便状似好奇询问道:“他们查的什么东西,还追到这种地方了?”
结果,三位姑娘面露难色。
碧云俯首回答:“……抱歉,妈妈叫我们不能随意告知客人。”她们口中的“妈妈”,就是刚才的老鸨。
明素簌一脸不服气,将一个刁蛮的丫鬟形象,演得活灵活现:“可你们不是说,还有持有此物的客人名单么?我们世子也是客人,为何不能说?”
“若是客人真想问,就去寻妈妈问吧,我们是真的不能说。”青寒无奈摆手。
看来,她们确实不能宣之于口。
明素簌也不想强逼她们,便点点头,朝明素简笑道:“世子放心,我们这就去打探,眼下,世子就好生享艳福吧!”
“……”等等,怎么就这么走了!
明素简绝望地看着他们离去,还无情地合上门扉的身影。
现在,他该怎么应付雅间里这三位姑娘,顺带询问吴方海的事?
门外,明素簌与蔺昭淮没空关心明素简心中的凄风苦雨,他们步履匆匆下着楼梯。
“要直接问老鸨么?”明素簌询问道。
蔺昭淮摇摇头:“不可,我们是初来乍到的京城人,她多半不会说实话,这样只会打草惊蛇。”
但他行走的方向,确实是朝着一楼堂内。
“你不会又有什么‘馊主意’了吧?”明素簌扯了扯嘴角,心中产生不祥的预感。
“如果按你的说法……是的,”蔺昭淮笑了笑,下楼梯的步子沉稳,“不过,此事我来便好,还请你回避一二。”
其实明素簌早就想离开了,但她本着相处半年的情分,还是再问了一句:“之后不需要我帮忙么?”
“不用,你可以寻一间空雅间等我。”他摇摇头,动作微不可察。
“好吧,那我上楼去了。”明素簌倒不操心蔺昭淮的本事,转身便朝楼上走去,“祝你顺利。”
蔺昭淮闻言,下楼的动作未停,但唇角溢出一丝真心实意的笑。
之后若是她知道,他待会儿会干些什么,恐怕她是不会祝福他的。
他很快来到一楼,不过此时,他已然换成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
蔺昭淮慢悠悠地扶着墙,垂眸看向堂中景象,目光冷淡失落,丝毫未被这里的欢声笑语感染。
正在招呼客人的老鸨余光扫见蔺昭淮,心中诧异。刚才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这副样子?
本来,她没闲工夫管一个小小侍卫,但“宰相门前七品官”,靖国府门前的侍卫,怎么也得值个九品吧。
而且……这侍卫长相着实俊美,她看得都有些蠢蠢欲动。罢了,还是来询问一二。
见老鸨走近,蔺昭淮淡漠的目光掠过她,戒备道:“何事?”
老鸨捂嘴轻笑一声,关切道:“这不是世子身边的人么,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可是奴家这儿有招待不周的地方?”
“……用不着你管。”蔺昭淮冷哼一声,但目光渐沉,似是被戳中伤心事,但还维持着倔强。
老鸨一瞧,心中更加确信有事发生,她媚笑一声,开解道:“不论公子有何伤心事,但凡来烟翠坊玩乐一番,保准一销千愁。”
做生意还做到他头上了,瞬息间,蔺昭淮敛去眸中讽意,沉郁道:“唉,若是如此,她更不愿接受我。”
听完此言,老鸨已然明白,原来他是在为情所伤啊。
不过,看着这么深情,但方才他眼神中,对玩乐之事略有心动的那一瞬,还是逃不过她的眼睛。
男人嘛,对这些下流事永远难以抵抗,哪怕他此时心里有多喜欢另一个姑娘。
老鸨以为她已经看透眼前这人,询问道:“公子的心上人,可是方才那个丫鬟?”
一直以来,她就瞧着那个丫鬟容貌甚佳,是有能让这个侍卫倾心的底子。而且,她行事屡屡逾矩,看着颇有个性,若是拒绝这个侍卫,也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