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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第1页）

这种出身在国公府的丫鬟，向来是心比天高的。她们宁可当主子的通房，也不会瞧上一个出身低微的侍卫，无论他长相如何。

果然，如老鸨所料，蔺昭淮点头：“是她。不过方才，她又拒绝我了。说是……对我只有兄妹之谊。”

说到这里，他已然打开了话匣子，对老鸨诉苦道：“我待她如此好，她招盘全收。我如此喜爱她，她却始终态度暧昧，不肯接纳我，委实让人伤神。唉，若是有一样东西，能让她全心全意接受我，该多好？”

老鸨心中咂摸一番，没想到，这丫鬟手段还挺高明。以她对这种女人的了解，她恐怕钓着的，不止眼前这个侍卫。

不过，此事更让她在意的，便是侍卫最后一句话。

她又一次发现商机了，这靖国府的世子、侍卫，今儿个都是来给她送钱的。

老鸨状似无意试探道：“若是真有这种东西，价值不菲，不知公子可愿买下？”

“你莫诓我，”蔺昭淮犹疑地看着她，“虽说烟翠坊这种地方，或许有一些不便显露于人的东西。但身为靖国府的侍卫，我还是知晓，一些话本子里的‘情药’、‘情蛊’，压根是子虚乌有之物。”

得亏明素簌，他才了解当今话本子里面，还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老鸨见他没有拒绝，只是防备着被骗，忙解释道：“奴家怎敢诓骗公子，这‘情药’虽没有货真价实的，但我们这儿，还有‘迷香’。此物效果甚好，一般姑娘家，闻两下便不省人事了。”

“这种东西……用着可对她身子有害？”蔺昭淮像是未经思虑，便脱口而出，但随即，他又找补道，“不对，我怎能对她用这种东西，做如此卑劣行径？”

哼，他的第一句，才是他的真实想法吧。

老鸨久经风月场，见惯了这种虚伪男子。她心中鄙夷，但嘴上劝说他。

“公子这样，哪里卑劣了？我身为女子，最是了解姑娘家，她们嘴上说着不要，但心里可不一定这样想。您这么做，只是让她直面自己内心，才好更快接受您。奴家为公子操心，也是盼着有情人终成眷属呀。”

蔺昭淮目光掠过老鸨，心中冷笑。像她这样的女人，不一定了解姑娘家，但一定最擅长迫害她们。

但他表面好似被说动了，犹豫道：“此物需要多少银子？”

老鸨见他已经上钩要买，便开始讨价还价：“银子？此物甚是珍贵，我们这儿，都是按金子卖的。”

言罢，她比了一个数。

“……行，我买了。”蔺昭淮迟疑许久，最后还是接受了这个数。

“好嘞，我这就去准备，”老鸨见生意谈成，眉开眼笑，说着便转身去准备东西了，“还请公子稍候片刻。”

“嗯。”

蔺昭淮看着她远去，心里终于轻松下来。

说实话，他也不想演这样一个男人。但是，为了顺利能拿到迷香，便只好如此了。

若是他和明素簌，直接去问老鸨，锦令军带走何物，大概行不通。

哪怕世子确实对锦令军带走之物好奇，派他们来问。老鸨为了烟翠坊的名声，也不会据实相告，而是会找借口敷衍了事。

如果发展到这一步，那就彻底走不通了。因为，在老鸨那里，他们是不应当知晓迷香之事的。那又谈何带走迷香呢？

那么，他便只能扮作一个对此物有所求之人，方能让老鸨寻见商机，自己主动说出，然后他直接买下即可。

他不怕老鸨不卖。既然她那里都有售卖名单了，多半就是向客人兜售迷香，凭此牟利，她不可能错过他这一无任何疑点的新买家。

眼下，大事已成，他就静静等着拿到熏香，然后便带着明家姐弟脱身离去。

此时此刻，烟翠坊另一边，老鸨已经翻找到新做好的“熏香”，正欲去一楼堂内，交给蔺昭淮。

蓦然，她听见身旁与她擦肩而过的楼内姑娘，正与同伴娇声娇气地抱怨。

“你是不知，一个靖国府上的丫鬟，摆的架子都如此之大！”

“刚才发生何事了？”她同伴好奇问道。

“她一个小丫鬟，居然占着三楼一间雅间。刚才我正带着恩客进去，结果一开门便看见她在里头。而且，她还反客为主，让我们出去别打扰她！我……我不争这一时之气，只好带着恩客，去了很远一处空雅间，闹得兴致全无。”

说着，她拧起帕子，佯装拭泪。

老鸨听完全程，原本迈出的步伐顿住。

一个初来乍到的小丫鬟，仗着国公府的威势，竟敢坏她烟翠坊的生意！

原本她做这单生意时，心中还微存一丝愧疚。如今，她不如送佛送到西，好生给这刁蛮丫鬟一个教训。

反正，之后那个侍卫也会如此使用。她不如做一回好人，让他今日就了结夙愿。

老鸨拉住方才诉苦的女子，问道：“那个丫鬟在哪个雅间里？”

女子闻言，忙止住了不存在的泪，指着一个方向：“在兰香间。”

这名字倒应景，这丫鬟算是来对地方了。

老鸨手拿迷香，笑着上楼，朝雅间走去。

兰香

另一雅间内，明素简面对三位姑娘，已经甚是头疼。

他让她们弹琴、鼓瑟，跟他行酒令、划拳、玩双陆。他所知的纨绔之事，已经干了个遍。

那现在，他好像无路可走了。

碧云娇笑地坐在明素简身旁，递给他一个剥好的葡萄。

“世子还需奴家做什么，尽管开口。”

她们已经很久没遇见，这样好说话好侍候的恩客了。连她们惯常的笑脸相迎，都带了几分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