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檐的声音似乎很远,像是?从梦中传来一样:“嫂嫂,我心中始终有一个疑问,思?来想去不明白,于是?来问你。”
姜昙的眉头皱起来:“可是?此?时此?地,我们……”
不适合问问题。
姜昙此?刻脑中犹如一团浆糊。
她来不及想陆青檐是?怎么出现在?这里,两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且这还是?范府的客房,一切是?极其不合规矩的。
因为她刚冒出了个念头,陆青檐就开?口问说:“你明日不是?要离开?了?我怕来不及问,只好来这里找你。”
似乎……有道理。
姜昙迟钝地想了半晌:“那你问吧。”
陆青檐手?持烛台,走近了些,一副认真请教的模样:“我想问你,为什么他可以,我不行?”
这一次姜昙想了很久,才想出陆青檐说的是?谁:“你们不一样。我与?他那么多时日……生出了感?情,你——”
姜昙慢吞吞地说:“你是?朋友。”
尽管陆青檐并不承认。
然而这个解释并不能让陆青檐满意,他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嫂嫂对每个朋友都这么亲密吗?”
“什么意思??”
陆青檐慢慢走了过?来,眼下的泪痕装着烛光,容色惑人。
别哭了。
姜昙愣愣地看着他走近,忘记了后退。她伸出手?,即将触碰到他脸颊的那一刻,像是?被火燎到一般,蓦地抽回手?。
行至半路,被陆青檐紧紧抓住了。
那点?烛光从泪中移至他的眼中,亮得惊人。
姜昙忽然有些不敢看他。
他的手?指在?她手?腕内侧来回摩挲,让她的疤痕隐隐发痒:“朋友之?间?会这样吗?”
脑中隐约有什么抓不住,姜昙晃了晃脑袋,头晕目眩。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呼喊:“阿昙——”
这不是?梦!
姜昙甩开?陆青檐的手?,她想起来了!
婢女给她送的水不对,那根本不是?水!
一门之?隔,月光之?下。
婢女无声啜泣着,眼泪滴在?脖颈间?的利刃上?,白得晃眼。
她跪
着的地方是?一片水渍,那是?她去园子里装的清水,尽数被人泼在?脚下。
姜昙咬了下舌尖,痛意使她瞬时清醒,不知何?时消失的味觉和嗅觉回来了。
一股浓烈的刺激味道直冲鼻腔。
她方才喝下去的,是?和清水截然相?反效用的东西——
酒。
且是?烈酒。
之?前?压下去的热意一涌而出,姜昙烧得手?脚发软,再也站不住,摔坐在?榻上?。
有人缓缓走来。
冰凉的手?掌贴在?她的脸上?,声音中却没有半分关?切之?意:“嫂嫂,你怎么这么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