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意……我……小梨子……”秦关语无伦次。
他想用徐如意和小梨子来为自已扳回这一局——“小梨子还那么小……我觉得……”
但,岳父也不给他一点机会。
“小梨子会适应的,孩子成长过程中需要接受各种挫折,人生哪来那么多一帆风顺十全十美?至于如意,难不成,你要她来这里亲耳听到这些真相?听到你出轨的所有丑陋真相?”
岳父声音愈发没有感情。
完了。
“爸……爸……”秦关大脑一片空白,分不清是恐惧的还是慌乱的冷汗不受控制地从他额头一颗颗钻出来,“爸……我真的……真的很难过……可不可以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
“不必多说,”
岳父冷然打断他的哀求,“我现在不知道你所说的话,究竟哪句真,哪句假,但总之,我已经无法再相信你了,”
他偏过头,断然结束谈话,“如意妈妈之前跟我讲过很多,如意今天也跟我讲了一些事,我需要好好消化,好好琢磨!”
他已经改口称呼“如意妈妈”了。
他以前说的都是“你妈妈”的。
他是真的斩断所有关系,真的不给任何机会了。
就像,就像当初的疯子娘——
“对,我就是去学校,”
那个清冷的黑夜,疯子娘拄着棍子,站在秦关面前,她佝偻的身躯又冷又硬,不带半点徘徊和退让。
“我要去学校,把你做的这一切都告诉你的老师,我必须让他,让资助人知道你究竟是个怎样的孩子,人,可以穷,甚至可以不念书,但不可以作恶!”
“妈——妈——”秦关哇的一声哭了,人生中第一次喊出这个陌生的字。
纵然舌头打结,启齿艰难,他还是一叠声喊:“妈——妈——”
他是真的慌,真的怕了。
他拦在她的面前,他双腿发软,他伸出双手去急急拥抱她——这也是人生的第一次拥抱。
他笨拙地抱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对方身上奇怪的体味混着药物的气息扑进秦关鼻子。
可是,不论他怎么喊,怎么抱,疯子娘都笃定如山。
“你才几岁的孩子,为了读书,为了达到自已的目的,可以用刀子砍死一只无辜的狗,可以挑拨你脾气暴躁的父亲殴打母亲,然后,为了封住我的嘴,你又可以设计去陷害你的父亲,甚至还可以要他的命——”
疯子娘身体佝偻着,但语声坚定得可怕,“是的,你是我生的,是的,我也盼着你好,盼着你被资助,盼着你读更多的书,走出这个地方,去过更好的日子!但,绝不应该是这样的走法!”
她眼神决绝,抠开了秦关抱住自已的手。
“我必须去!他们有权知道!如果他们知道后取消资助你,这是你该得的惩罚!你需要吸取这个教训,改过自新,你的人生往后还有机会!”
她说着,丢下几乎崩溃的秦关,转身,蹒跚着继续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