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疏语气放缓:“陛下这几日不大好,我进宫陪了几日,没来得及告诉你,是我的错。”
原来是陛下的病又严重了,并非对方故意不来。
“一出宫我便赶过来,半点没耽搁。”
轻莺望见远处晚霞暮色,昏色笼罩屋檐,心想这个时辰过来,的确是挺匆忙。之前心里堆积的郁闷一扫而空,心里甜滋滋冒泡。
“就知道大人最好。”她踮起脚尖,脚趾抵在男人靴面上支撑,贴着对方耳朵说话。
“我问你。”
嗯?轻莺扭了扭腰,露出疑惑神情。
风徐徐,拂动二人发梢。
双目相接。
裴少疏搂紧乱动的少女,尾音微扬:“听闻郡主收了不少求亲书?”
娶你夫人有命岂敢不从?
轻莺无端心虚:“……不是我收的。”
“所以郡主可有中意的郎君?”裴少疏不紧不慢问。
轻莺没踩稳,身子倏地一晃,好在裴少疏紧握住她的腰,才不至于跌倒,只是这时候一片薄如蝉翼的绢纱掉落在地,裴少疏定睛望过去。
上面有绣了一半的花苞,含羞待放,还有几片鸟羽,看起来像是鸳鸯,金色丝线歪歪扭扭,与某人的一手“好字”如出一辙。
“你绣的?”他再度蹙起长眉。
轻莺瞅着裴少疏不展的眉头,心里直打鼓,突然皱眉什么意思,莫不是认为绣得太丑了?
最后硬着头皮承认:“嗯……不怎么会,我还在学呢。”以后定然能绣得精致漂亮,她在心底默默补上这句。
“你不是怕针吗,怎么还碰刺绣?”
轻莺小声嘟囔:“以前是很怕,但是现在已经克服了,因为……”
少女的声音很小很轻,脸颊泛起可疑的红晕,吞吞吐吐不说明白,兀自低下头去。
“因为什么?”
“因为我想绣一个香囊赠人,只要想到那个人……我就不怕了。”轻莺感觉自己的脸颊快要烧起来,连舌尖都裹着烫意。
抿抿唇瓣,脑袋垂得更低。
裴少疏随之低头,低声问:“是谁?”
轻莺抬起小脑袋,气鼓鼓瞪人一眼,丞相大人素来英明,怎么可能看不穿她的心思,分明是明
知故问,想听她亲自说出口。
“你欺负人……我不告诉你。”
语气娇嗔,惹人爱怜。
裴少疏笑起来,这一笑令轻莺更加害臊,像只小鹌鹑埋在对方胸前,忍不住踩了踩他的脚。
好过分,不许笑。
没埋多久她就被扒拉出来,裴少疏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二人双目相接,眼神触碰到彼此的刹那,轻莺窥见男人眼底的认真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