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打算动手盛汤,纪谈挥手示意他退下,自己动手各食材都舀了些,“这得自己动手才有意思。”
钱锦不是个什么都要靠别人服侍的人,见小厮退下了也打算起身过去盛汤,但被纪谈抢先了,“有意思有意思,你快点!”
同时异地,吃饭的五人默契地先喝了口汤,齐声喟叹。
“难怪说去腻呢,鲜,真鲜!”
听着钱锦的感叹纪谈连连点头,吃得头也不抬。
紧接着珍珠糯米丸子、酸菜鱼和鸡公煲被接二连三地端了上来。
众人吃得正欢的同时,厨房里也“开席了”。
帮厨的厨娘和小厮人手一碗米饭,起先还有些不好意思夹,卫柏强调确实是鸡肉多了给他们多做了一方,又加之鸡公煲确实好吃下饭,一时厨房里只有碗筷碰撞和卫柏做菜的动静。
众人见此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问卫柏要不要一起吃点,“不用,你们吃得开心就是对我最高的赞赏。”
闻言众人都异口同声夸鸡公煲怎么好吃、有多下饭,说自己没想过鸡肉能被做得这么好吃
卫柏笑而不语,专注手下翻炒的菜,藕片炒的久一些再加入胡萝卜片和泡发后切丝的木耳,最后加入焯过水的荷兰豆大火翻炒。
“大火。”卫柏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正打算自己去添柴火就见一个小厮端着碗坐在灶前送火,望过来,说:“好了,卫大厨。”
点头谢过后卫柏盛起菜放在一边的托盘上,“最后三道一齐送上桌,”说完将切段的芦笋和处理好的虾仁分别焯水。
翻炒时拿出自己准备的黑胡椒粉和碎虾皮粉提香提鲜,最后淋上一圈稀释的酱油上色,翻炒几下出锅,“端菜。”
苦夏不是空说,就连纪谈和钱锦他们几个爱吃会吃的入了夏都有些胃口下降,今日开胃菜、大菜和鲜汤应有尽有。
纪谈夹了一筷子酸菜鱼,心中欣喜夫人今日可算不会恼晚间吃什么了,又忍不住赞赏肯定自己帮卫柏盯着铺子的事情,等以后卫柏开了食肆饭馆,还愁没地方吃饭、没好吃的吗?
可让自己逮到一个有点本事的了,上次设宴的厨师心高气傲的,厨艺也就堪堪高常人一层,钱锦吃着想起来有些愤愤,一时间夹菜的动作更快了。
纪谈见了也加快速度,两人夹菜和打仗似的。
门突然被打开了,知道是送菜的二人抬头望去想看看菜色,闯入他们视线的人与先前不同。
钱锦不待纪谈介绍就反应过来,起身对卫柏拱手:“卫老板,百闻不如一见呐!听纪兄和身边朋友都提过你,今日可算是切实体会到你的手艺了。”
所求之人态度好当然求之不得,卫柏回拱手,开始介绍菜品,“这三道分别是荷塘小炒、芦笋炒虾仁和佛跳墙。”
“佛跳墙?名字真有意思,佛都为了这盅跳墙而来了?”钱锦爽朗一笑,开玩笑说道。
“渊源尚难决断,但肯定有一定的缘由,至于味道”卫柏伸手示意纪谈和钱锦自便。
一样是鲜的,佛跳墙满口鲜香、混而不腻,味道更加醇厚,腌笃鲜更加清新爽利些。
纪谈和钱锦连连点头后看向剩下的两道菜,“荷塘小炒其实只有藕片是池塘里的,就是名字取了个新鲜,芦笋炒虾仁和荷塘小炒一样是清爽的,给先前的酸菜鱼和鸡公煲解解腻。”
钱锦吃了几口就一改先前的姿态放下碗筷,今日这宴席是为钱锦和卫柏设的,纪谈端着碗筷和佛跳墙去外边的饭厅接着吃了。
示意卫柏坐下后钱锦讲述了他今日下午视察赌坊的事儿,说谭利可能会被逼得狗急跳墙,让卫柏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卫柏早料到这种结果,说自己欲顺水推舟,届时报官。
钱锦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说自己派人盯着谭利了,又问需不需要自己派些打手保护卫柏。
对于自己卫柏是无所谓的,谭利和自己对上不一定有把握怎么样,但虑及林轻颂他总是不自觉多考虑一些,思索片刻谢过钱锦。
客房内外均是一片祥和欢乐。
散席后钱锦扒拉在纪谈身上,一手还拉着卫柏称兄道弟,说有事儿一定要吭声不要好面子什么什么的,卫柏扶住他连连点头顺着他,废了好一番功夫才和纪谈把他折腾到马车上。
看着渐行渐远还朝后挥手的钱锦,纪谈幸灾乐祸一笑,“看不出来啊你,海量啊,可算有人把他喝倒了,终于轮到他被夫人揪耳”
看见卫柏陡然望过来纪谈才知道自己暴露了什么,卫柏也不说话就带着笑意盯着纪谈。
“好了好了,小心等会儿弟媳闻到你身上的酒味揪你耳朵,这是你纪兄我作为过来人劝诫你,回家了好好认错,啊!”
纪谈说着拍拍卫柏的肩,心想自己今天可没喝酒,不禁有些洋洋自得。
这时罗绫送林轻颂出来,林轻颂走到卫柏身边,耸了耸鼻尖,皱眉道:“你喝酒了?”
卫柏一心只有自家夫郎,闻言诚实点头,旁边纪谈幸灾乐祸的嘴脸被他忽视了个彻底。
纪谈正打算看热闹呢,就林轻颂满脸担心的模样,问卫柏难不难受,笑意凝固在脸上,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夫人揪住了耳朵。
“夫人,我今日没喝酒!”
“想骗我?那你身上的酒气是怎么来的?”
电光火石间纪谈想到了站不住死命往自己身上蹭的钱锦,这家伙,半梦半醒还想着拉自己下水!
现在天色还早,卫柏和林轻颂拒绝了纪家准备的马车,打算走回去散步消食,还能散散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