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谙出门而去,甚至很贴心地给她唤来了惜春与连秋。
看着立在床前的两婢女,赵徽鸾忍俊不禁,抬手捂上了自个眉眼。
这人真是……可爱的紧。
“与本宫说说外边现在什么情形。惜春,你先。”
惜春手里有已故端敏皇后在宫中布下的暗线,赵徽鸾让她先说,是想知道宫里的情况,以及陛下的态度。
惜春说了天璇宫外朝臣逼迫陛下一事,也说了朝臣历数长公主的六大罪。赵徽鸾听后,没甚反应,而是问起另一事。
“现下司礼监与东厂在谁手里?”
“原御马监的黄英黄公公论资排辈升任司礼监掌印,陛下另赐内侍阿笙国姓,升司礼监秉笔太监,兼任东厂提督。”
赵徽鸾颇感讶异,随即笑开。
黄英坐大,宠内侍赵笙坐镇东厂,两厢牵制,她的弟弟啊长大了。
“那就留黄英一条命吧。”赵徽鸾勾唇,眼神冷漠,“此人贪心,登高必跌重,那才是他的归宿!”
她转而望向连秋。
“先说另外半道遗旨。”
连秋本想着此一茬殿下不问,她就先不说。没想到殿下一上来就先问了这个,她没办法,只得据实以禀。
“赐死?”
赵徽鸾轻喃,低低笑出声。
倒是意料之中呢。
“继续。”
连秋道:“安南侯携部下、及破沧军、八百骑兵正往燕都城而来。”
……
容谙回到屋内,赵徽鸾靠坐在床头呆,听见动静,朝他望过来,浅浅漾开了唇角。
“臣换了身衣衫,也刮干净了胡子,臣抱抱殿下,好不好?”
赵徽鸾眨了眨干涩的眼,朝他张开手。
容谙心疼地将人抱进怀里,下颌轻抵在她头顶,听着怀中人浅浅的呼吸,只把双臂收得更紧。
“容卿,本宫不难过。”
“嗯。”
“本宫没骗你。”
“嗯。”
赵徽鸾沉默一瞬,再开口,言辞间满是怅然。
“容卿,本宫有一个秘密,是连陛下都不能知晓的秘密。”
“本宫的母后并非死于难产,而是父皇忌惮靖武侯府与镇北军,设计去母留子,害母后性命。本宫七岁时便知真相了。”
“父皇寡恩薄情,他要本宫性命,委实再正常不过。”
容谙一时间五味杂陈。
他既心疼,又震惊。
七岁?那是赵徽鸾重生归来的那一年吗?前世苦楚已诸般多,一朝重生,兜头而来的却是父亲去母留子的残忍真相。
赵徽鸾当时得有多绝望啊!
容谙不敢想,在经历过父母的事后,赵徽鸾是以怎样的决心选择信他,爱他?
……
赵徽鸾,你怎么敢呢?你不怕我也是个负心薄幸的人吗?
不怕我权势利益当前,也会弃你,辜负你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