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欣赏了一会儿?,觉得这颗心画得还行,就?留下来了,继续去写下一个字。
手指挨上去又提起来,挪到前?面。
横撇弯钩
竖
横
……
谢安青写得很认真,没?太留意周围的情况,连后方一道瘦长的影子径直朝她走来都没?有发现。她写完最后一笔的时候,影子从头顶压下来,有人照着地上的字慢慢悠悠念:“阿,礼。”
那声?音明明离谢安青还有一段距离,她却像是被惊到了一样,站起身就?往前?跑。
雪地里?响起密集的“嘎吱”声?。
两三秒后戛然而止。
谢安青胸口微微起伏着,在?原地回头。
一个行李箱立在?灯下,陈礼穿着长款大衣,长发懒懒地夹在?脑后,风把?碎发吹在?她脸上,雪经过灯光落在?她肩膀上,她往行李箱上一坐,双手插兜,双腿交叠,在?风雪声?里?笑?了一下,说:“前?几天还哼哼唧唧地说想见我?,今天见我?就?跑?”
新年快乐。
陈礼:“前几天还哼哼唧唧地说想见?我,今天见?我就跑?”
……没想跑。
就是快一百天没见?了,突然听见?熟悉的声音,心跳快得要炸。
可是为什么要跑?
又不?是没给这个人听过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
谢安青思考不?了,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去拥抱陈礼,和她在?此时此刻,在?雪地里疯狂接吻。她急迫的步子一动?,听见?陈礼说:“不?想见?我?”
语气揶揄,表情玩味,很明显是在?逗人。
谢安青看着她,觉得自己好像一张口,心脏就会从?喉咙里跳出来,她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说:“想见?。”
陈礼挑眉:“想见?你跑?”
谢安青:“以为是在?做梦。”
刚刚陈礼的声音以为是在?做梦,那晚的电话也以为是在?做梦。
她以为自己想陈礼想得已经?从?心口发闷发展到了出现幻觉。
很严重。
哦——
所以在?听到她的声音那秒跑了。
她觉得自己得了很严重的相思病,受不?了惊吓,也不?想吓到别人,就跑了。
陈礼何尝不?是。
她紧赶慢赶十?几个小时,一秒不?敢停地拖着行李箱往家走,走到半途,余光看见?路灯下蹲了个人,她鬼使神?差地偏头看过来。
那个瞬间,她把呼吸都给忘记了。
转而又想,哪儿来那么巧的事,她一转头就是朝思暮想的人,她的命真没这么好。
呵。
她自嘲地笑了一声,拉回实现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