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路了。
她收回手,双手握方向盘越过最后一个深沟,将车开上了平坦的水泥路。
这一秒,车上所有人都如释重负,后排甚至传出来小小的啜泣声。
可能在?哭劫后余生。
正常。
陈礼自己手都是酸的,牙根咬得麻木发疼,但余光瞥向谢安青时,只看到她垂着点眼?皮,一动不动靠在?座位里像丢了半身魂。
哦——
以谢书记不怕死的作风来说,这不叫丢了魂,应该是心如止水,去留无意。
“……”
又阴阳怪气。
陈礼舌尖顶了下上颚,尽可能和?平地?说:“现在?去哪儿?回村?”
猝不及防一声询问拉回来谢安青走失的思?绪,她握到有些发麻的手松了一下又握住,说:“去村部,旁边有临时安置点。”
陈礼应一声,伸手去开空调——外面凉,里面人多?热,玻璃起雾了。
谢安青靠着椅背,眼?尾的光不经意从陈礼手腕上一扫而?过。
……血。
不是陈礼下河之前抹上去的那一道,她整个手背上都残留有斑驳痕迹,往上,袖子?、衣领、脖子?。
你受伤了。
谢安青想这么问。
话到嘴边顿了两秒,又一个字一个字咽回了喉咙里。
谢安青除了看到陈礼脖子?里的伤口?,还发现了一块明显的红斑。
她太清楚那是什么了,更知道它是怎么被弄出来的,被谁弄的,弄了多?久——
记忆扑面而?来。
她控着陈礼的下颌、后颈,逼她仰头深吻,唇齿间除了浓烈的血腥味,还有密不透风的交缠吮碾。太深了,也太激烈,她的呼吸很快跟不上节奏,肺烧得像是要炸。
偏还有未知、失职等,各种负面情绪在她把往河底拖,她找不到氧气,本?能离开陈礼的唇,低头在?她脖子?里。
……她当时应该叫了一声,不是完全没有反应。
谢安青嘴唇绷紧,延迟了两个多小时的潮热感和细腻感在?舌尖上轰然爆炸,直冲头顶。
她咬着牙齿,后知后觉发现,人在?冲动之下做出来的事,其他时间一点也不能回忆。
像赤。裸裸的审判,每一幕都必须完整重演,画面、触感必须百分百还原,审判者?还在?不遗余力地?引导你说出当时的心。
谢安青舌尖像起了火,顺着上面丰富的血管和?神经蜿蜒向上,一路烧到耳朵,与车窗外沉闷急促的雨声剧烈碰撞,使她耳中嗡鸣,头脑昏涨,模模糊糊听到陈礼说:“怎么走?”
一切回忆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