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立不安了一下午,根本没心情琢磨如何与秦王增进情感,临近傍晚,她唤来一个机灵的内侍,让他去荷花池工地打听一下。
没敢说打听赵国公子,而是让他问问,今日是否有工人缺席。
不久后,小内侍回来,说今日只缺席一人,是赵国送来的质子赵璟,缺席原因不明,反正就是没来。
姜暖心里越发不安起来。他本就身份特殊,会不会在外面遭遇了什么?抑或者,秦王下达了什么命令,将他塞到了别的地方做苦力?
愁肠百结间,夜幕一点点降临。
其实,若她是个积极进取的,今夜就该主动对秦王投怀送抱,送点吃食之类试探一下他的态度,可她实在是没心情,也没做好准备,满脑子都是弟弟会不会被刺杀这样的可怕假设,连晚饭都味同嚼蜡。
偏偏这时,有人传令,说王上今夜留宿芷阳宫,稍后便会过来。
姜暖顿时如临大敌,慌慌张张梳洗打扮,还不忘指挥扶苏,把那只总爱用下巴颏看人的黑猫藏好,然后乖乖上床表演睡觉。
与此同时,她内心里也是波涛翻滚,不知道今夜他还会不会
她脸红了起来,指尖在衣襟上紧攥,衣料之下的柔软肌肤上,泛起一阵阵酥麻的感觉。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幡然意识到一个重大问题。
居然是秦王主动过来找她的
他率先迈出了第一步,这是不是表明,他有意与她重修旧好?
这个猜测,令她既激动又慌乱,袖角不小心带翻一只小香炉,正忙手忙脚收拾时,殿外传来禀告声。
下一刻,秦王高大的身影就撩开帘幔,从屏风后慢慢踱了进来。
挺拔若松,玉容如刻,令人不自觉就屏住了呼吸。
姜暖连忙躬身作礼,带着点拘谨,睫毛始终半垂着,仅靠猜测想象着他脸上的神情。
秦王走到正殿桌案前展袖坐下,姜暖却还束手束脚杵在原地,眼光飘来飘去,就是不往他身上落。
秦王睨了她一眼,手指不耐烦似的在案上敲了敲。
姜暖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是让自己坐过去,急忙迈开小碎步,来到他身畔,款款压低身子端坐下来,耳珰在颊边一阵轻晃。
只是在本能驱使下,自动离他半臂远,可即便如此,仍被他身上夹杂着龙涎香的、灼热又清冽的气息侵扰得头晕脑热,神思不大清明。
继而她又想到他滚烫强壮的身躯,喷洒在她颈间和耳廓的团团热息,不由得轻轻战栗起来,身体更加想要往旁边逃躲。
一只大手,不由分说握住她手臂,一把将她攫了过来,动作就像老鹰捉小鸡,透着无比的轻松与霸道。
姜暖于是只能小鸡仔似的依偎在他身侧,顽强地与他保持着仅有衣料相触的状态。
头顶传下来一声轻轻的哼笑,接着是他低哑而磁沉的话音:
“寡人走了这么长的路,竟连一口茶都不准备吗?你们宫里就是如此伺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