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韫故意留下问题,燕怀济也回答了,因着这件事,两人又有了些书信往来。
越交流,燕怀济越觉得初韫学识不浅,与他甚为投契。
她的一些想法总是与寻常女子不同。
明明向往外面的广阔天地,却不得不被困在内宅后院。
这样一位女子,嫁给蒋居安实在是明珠暗投。
燕怀济摸着书信上的字,脑中竟冒出这样的想法。
回过神后,他暗暗心惊。
蒋崔两家联姻,对他是好事,他不该这么想,也不能这么想。
按了按眉心,燕怀济将书信收起,放入锦盒中,牢牢锁上。
百花节是京中盛会,热闹非凡,不仅百姓会出来赏灯,宫中圣上也会设夜宴,宴请大臣,与民同乐。
这一天,崔夫人竟然肯放崔思婉出去,她甚至给崔思婉新裁了衣衫,订了天泰楼的雅间,口口声声说不希望崔思婉在家闷得难受。
崔夫人佛口蛇心,这般殷勤,定无好事。
但她出了招,崔思婉这次不接,还会有下次、下下次。
因而,她给初韫去了书信,言明情况。
初韫收到信,让半斤探查了蒋居安的行踪,得知他也在天泰楼订了雅间,就在崔思婉隔壁。
这件事不简单,蒋居安是冲着崔思婉来的,肯定没安好心。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到底是福还是祸,还要亲自去看看才好。
初韫回信,愿意和崔思婉同行。
百花节那夜,初韫另外订了一间雅间,让崔思婉在那里等她,自己则来到崔夫人订的雅间。
初韫拿起杯子,眯了眯眼。
这茶水中可是加了料。
蒋居安这个混蛋,是诚心要毁了崔思婉!
初韫佯装不知,慢悠悠饮下茶水。
很快,一股热流自小腹烧起,体内翻腾着燥热之感,眼前出现重影。
药性作,初韫知道很快就会有人进来。
她唤来青鸢,将她打晕,藏在床榻和柜子之间,床幔重重,将她的身影完全挡住。
【韫韫,蒋居安带着人来了。】半斤提醒道。
必须离开这里!
初韫脚步虚浮凌乱,打开房门后,便听到蒋居安的声音。
蒋居安在墨书斋吃了大亏,不敢招惹燕怀济,就在书院欺凌裴简之。
倒霉的是,那时文坛大家顾夫子竟然亲自来找裴简之,正撞上蒋居安欺负裴简之。
顾夫子当着众人的面怒斥蒋居安,蒋居安本就摇摇欲坠的名声彻底败坏,连带着牵累了蒋家声誉。
蒋居安被暴怒的蒋国公禁足家中,他在家里越想越不忿,竟然把所有的罪责都怪在“崔思婉”身上。
如果不是她,他也不会去什么墨书斋!更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蒋居安知道他必须娶崔思婉,但他并不想崔思婉好过,于是哄骗崔夫人想单独见见崔思婉,培养感情。
崔夫人恨不得崔思婉立刻嫁给蒋居安,怎么可能拒绝。
她趁着崔侍郎赴宫宴的空档,放崔思婉出门。
蒋居安在雅间的茶水中下药,想败坏“崔思婉”的清白。
未婚苟合,对他没有影响,但对崔思婉却是灭顶之灾。
蒋居安几乎可以想象崔思婉嫁入蒋家后的惨状。
他既然娶的心不甘情不愿,那崔思婉也别想嫁得如意。
他刚上楼,就看到雅间走出一个女子,见她面色潮红,料定她就是崔思婉,唯恐她跑了,对着身后的家丁道:“就是她,抓住她,别让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