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好恶”,除了拥有了“情绪”,其他什么也不能拥有,都干不了。
只有在绝对的无情和相对的公理之中,才能平衡、有度地处理各方利益。
想通了这些,他也只得表面春风化雨地和谢焕派系握手言和,在台面上和老家伙们亲切会晤,一副敬之重之的架势。
但那边才刚亲切地合完影,转脸谢凛就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让那些目无法纪肚满肠肥的老东西安享晚年就是他的罪孽。
“我投了一个亿,你要不先给我,我被我妈念叨死了。”
卓司南在电话里跟谢凛说得委委屈屈的。
谢凛很不客气地说,“你找谢焕要去吧,这个项目我很早就说了要终止。你们谁听了?”
卓司南嘤嘤了两声,“我那还不是为了你们两兄弟的情义舍生取义嘛……你们闹得那么僵,我从中缓和一下,哪晓得要赔进去一个亿啊……我也太可怜了。”
“我怎么没见你找别人要钱这么拉得下脸的?你这是投资,吃亏得认,我把钱给你了,别的合作方怎么看?”
“那不是……你也不缺钱啊现在。”
“亲兄弟明算账。钱追回来了,一分不少给你,项目作废,原路返还。追不回来根据合约该是怎么利益划分就怎么处置。”
卓司南听完气得够呛。
谢凛很厌烦处理这些事情。纯粹的消耗,无论是体能还是精神层面,这一上午他接了五六通电话全是涉及平湖山项目的。
他疲倦地将身体的重量靠在椅背上,抬手捏了捏眉心。
有的时候真不如像苏肃说的放开谢氏的业务为好,哪怕只是挂个董事长的名头……但,新业务线那边又不好交代,要临时找到一位合适的ceo也不是那么容易。
他正烦闷,随及发现书房门口的人影。
门没锁,还开着一道缝。
谢凛微微欠身,朝外招了招手。
“过来。”
方弈柏有点踌躇,推开门,慢慢地走进了屋子。
他犹犹豫豫地说,“……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谢凛看方弈柏还离自己两米远,像自己是个夜叉。今天他忙着处理平湖山项目的琐事,便让方弈柏自己去玩了,没要求他陪在一旁伺候,主要是怕自己忍不住火气。
但这一会儿,他也没想到方弈柏又主动来找自己了。
“你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干什么?”谢凛不想承认自己有被微微取悦。
方弈柏有点纠结,“我……我只是来问问,哥哥要不要喝水……我只听到了一点点。”他垂下头。
谢凛不耐烦地一探手,摸到方弈柏的胳膊,用力一带把他带到自己跟前来。
谢凛坐在椅子上,双腿自然地岔开,方弈柏一趔趄,便落到谢凛的两腿之间。
伸手撑住谢凛的胸膛,方弈柏垂眸,看到谢凛正仰头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