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梧听到熟悉的声音,开了玄关将孙芝宜抱了出去。
“卫副将,我们在这!”孙韫棠如释重负唤道。
卫礼章匆忙跑去书房,便看到了孙初临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全然无往日孙家大公子的神采奕奕。
“二公子……大公子他这是……”卫礼章跪在地上,用手将孙初临依旧睁着阖上,未果。
孙韫棠道:“大哥他为打消敌军疑虑,掩护我们,被敌军首领害死了。”
孙承梧颤抖着将手覆在孙初临的眼睛上,哽咽道:“阿兄,不知你能否听见,现下援军来了,陇北得救了。芝儿和雁回都平安了,你安心地走吧。”
孙初临终于阖上双眼。
孙芝宜在卫礼章的怀里,扭头看着孙初临,泪花又在她脸上绽开。
几人安葬好孙家两位夫人和孙初临,
陇北城遭受重创,百姓在一部分孙家军的保护下并无几人伤亡。北夷敌军搜刮着城池,房屋倒是没有多少损坏。
听闻孙家灭门,百姓都到孙家吊唁。两位夫人的墓前跪满了百姓,镇文将军和镇归将军的尸身已经找不到了,只能立两个衣冠冢。
“大公子才十岁啊,北夷真是畜牲!”百姓中有汉子怒道。
“二公子也就九岁,这还有两位小姐,该如何是好啊?”老妇人看着孙承梧几人,叹息道。
晚春飘雪,为首跪着的孙韫棠和孙承梧身穿素衣,眸中通红。
孙芝宜自幼身体不好,自那夜之后,往往药香弥漫孙府,隔几日就要请郎中。
孙韫棠也病倒了,毕竟她也才七岁,又受了惊吓。
被迫成为主心骨的孙承梧白日忙着安抚百姓和战亡的将士家属,夜晚又要照顾两位年幼的妹妹。他不能倒下,孙承梧想。
后来孙韫棠症状转好,他也就松了口气。
又过了三年,孙芝宜年仅五岁,旧疾入骨,药石无医。
孙韫棠和孙承梧到处请郎中,可惜他们见到孙芝宜的症状都只是摇头。
是夜,孙芝宜苍白地唤住刚给自己喂完药的孙韫棠,“阿姐。”
孙韫棠连忙放下药羹,趴在榻上,侧着耳朵。
“阿姐,我看到阿临哥哥了。”孙芝宜的声音细如蚊鸣。
孙韫棠连忙遣人去找孙承梧和找郎中,拉住孙芝宜道:“芝儿,阿姐去遣郎中。二哥也赶来了,你先别说话。”
“阿姐,我好困。”孙芝宜的手有些无力。
门外的脚步匆匆,孙承梧进屋里,将药丸放进孙芝宜口中,喂她服下。
“二哥。”
“二哥在,芝儿先别说话。芝儿不是很喜欢骑马么?阿兄明日带你去骑马。”孙承梧双目猩红。
“不想骑马,我好困。”孙芝宜目光在孙承梧和孙韫棠无措的脸上扫过,“别哭啊,阿姐,二哥。这样大哥会怪罪我的,又惹你们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