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信写出去已经二十多天了,还是没有回信。
不过看这接连胜仗的样子,他们百姓应该是不用撤离了,仗啊,可能都打不到处州府来。
留漫允不知前线的动向,只能时刻关注着外面街上的动静,一般传来捷报,高湾镇总是会比芝田县第一时间知道。
今天,天气阴沉沉的,路上风还有些大,风大了刮的地上到处都是落叶。
快十月份了,她今日要出门去聊云书肆交第二部话本子了,顺便去看看上一本话本子的收成怎么样。
心里挂念这事情,她出门时特意又写了一封信,还是寄到山口城郊大营的。也没什么事情,就是说自己写话本子了,想赚点银子,就是不知道这饭好不吃了。然后问问原京朔最近怎么样,打仗还顺利不顺利。
留漫允前世的时候是知道军人在执行特殊任务的时候,是不能对外界透露行踪和消息的,就是不知道这边是不是这样。
如果不是的话,留漫允只担心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凶险的事情。
为着寄封信,留漫允今日出门时依旧戴了帷帽,只是今儿孟念要带留泊卿去隔壁街的启蒙先生家拜访。所以她正好一个人出门,寄信也方便,省的孟念问起,她又不知道怎么说。
“响响,你出门小心着点,记得千万不要走小路,从人多的地方一路走回家啊。”
三个人一起出门,但方向却不同,孟念少不得对她碎碎念了几句。
“知道了,我办完事情就早点回家。”
“嗯。”
一路上,留漫允都竖着耳朵在听路上的行人说话,一说到边关就听得更认真了。
“前些日子,宁波府那边打了胜仗了,估计台州府也快了。”
“是啊,日子都慢慢的好起来了,就是苦了那些边关的将士,都是有爹有娘的孩子,就这样没了。我听官府值守的捕快都说起这事了,说是宁波府那边仗打下来死了好多的将士,这次抚恤金朝廷都拨下来一大笔,真是可惜了,家里爹妈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怜啊。”
宁波府那边打仗死了很多人,那处州府这边呢?上次打了胜仗,死了的人里面会有他吗?
不会的。
留漫允走在路上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恍惚了,怎么听着听着还代入了呢?
原京朔身手那么好,肯定不会的,不要瞎想了,肯定是太忙了耽误了写信。
一路走到书肆门口,从里面并排走出来好几个书生,谈笑风生的,一个长相清隽,身穿素色长袍的男子,清风俊朗的像个白面小生,他正倒着走路,面对着同伴背对着留漫允从书肆里走出来。
“多亏了张吉兄,不然这次的功课,我怕是就要挨先生”背着走路正好撞上抱着一本话本子的留漫允身上。
“嗳嗳嗳!”崔锦珄撞上了人,脚绊了一下,顺势朝后压去。
眼看着就要摔人家姑娘身上,惊的几人伸手上前拽他。
只可怜留漫允忽然被人撞了一下,重心不稳一下跌坐在地,惊的帷帽都被风吹了起来。话本子掉落在脚边,连带着中间夹着的信都落了出来。
妍秀精致的面容莞尔一现,明眸皓齿慌神失措,一双清媚明亮的眼眸叫人看了都十分灵动。
倾心灵动,楚楚风流,确实貌美。
“姑娘,对不住,对不住。”崔锦珄站稳后,挽起袖子手忙脚乱的帮留漫允捡起话本,还有那封掉在一旁的信。
顺眼便看见那信封上写着山口城郊大营第十七营原京朔,心里恍然觉得失礼。
接着要去扶留漫允起来时,只见她浑身打着轻颤,迅速避开了自己递去的手,已经缓缓起身。
风吹过时稍稍掀起她的帷帽,叫崔锦珄窥见了一丝丝琼容。
一瞬便心生一滞,被那容貌惊艳到了。
自己的长相吓到她了吗?她怎么这幅表情?
透着帷帽,留漫允面色惨白,身子有些止不住的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