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约摸九、十点的光景,来往行人并不多,偶尔有位老太太好奇,探头询问:“你们是兄弟俩感情真不错。”
米欢抿抿嘴:“我们……”
“都这么说。”
男生先他一步回,恰巧绿灯亮,前者脚轻轻踩地自行车沿路滑走。
等过去这个道,周围景色稍变,林立高楼换成低矮平层,连带颜色发沉发黯,仿佛与先前城市为两个世界。
相比之下,米欢倒是喜欢,因为有点像第一个游戏里时林生活的环境。
他呆愣愣发呆,午风斜斜吹开米欢额前刘海。
冷不丁,男生忽然冒出来句。
“我们看起来很像兄弟?”
他语气冷淡,薄唇紧抿,帽檐遮去大部分眉眼,仅留棱角分明的下颚线。
他好像很讨厌别人说他们是兄弟?
似乎也没想他响应,男生停好自行车后又单手把米欢抱下来。
医务室隐在路边,蓝色牌子被风吹日晒都有些褪色,铁架突兀支棱,墙皮脱落露出里面的砖。店面看起来有些年头,唯一可点的是干净,碘伏味盖过了酒精,花色地板砖像碎掉的万花筒。
米欢隔着玻璃向里望。
“小孩子吗?还怕医院。”
终于,他讲话不再是冷冷冰冰,染带几分难得笑意,米欢回头,手腕倒是被先一步牵住。男生掌心滚热,与外表截然相反。
米欢弯曲手指,小声嘀咕。
“医院才不是这样的……”
由于是街道小诊所,平日里也没多少医生,药师见有人进来,抬头随意招呼:“拿药还是看病?哦,是你啊。”
对方语气熟稔,将镇痛药递去,注意到人身后的男生挑眉:“这是?”
“先前开的还有,主要是消消毒。”
男生答,拉起米欢手腕抬高,解释人方才的困惑:“我男友。”
“噢,原来真的存在,我们都以为是你受刺激后脑补出来的自我安慰。”
米欢听得一愣。
他歪头,视线落回男生移动的手。
“您说笑了。”
眼见人接过瓶盖时,小拇指潜意识弯曲,再不起眼的动作却令米欢后背皮肤一紧,干干涩涩极不舒服。
医师目光探究。
米欢回望,大块烧伤痕迹覆盖在人右脸,猛一瞧不出他年纪。感受不到半点疼痛的掌心,被碘伏擦过后瑟缩。
“痛吗?”
男生动作稍顿,他移开手中棉签,也就是趁这空隙,米欢屏住呼吸。
男生的眼睛……好像有点异样。
米欢将要细看,男生低头,如逃避般躲开他注视。虽说是简单处理,米欢的手依旧包如米粽,举在半空挥舞,模样可怜又好笑。
“回家吧。”
米欢再次被抱上自行车横梁,只是临走前,原本坐在柜台里的药师走来。
“时林,你身体状况你自己清楚。”
原本歪头的米欢渐渐坐正身子。
他寻声音望去,药师语气慢悠,晃晃男生未拿走的塑料袋,等那块烧伤狰狞可怖,盘踞脸上的蜈蚣,米欢扫了眼慌慌别开脸。
时林一言未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