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医语气稍有困惑:“表姑娘说近日总被梦所扰,我看她眉眼间多有烦恼,一时也说不出个缘由,想来还是思虑过多所致。”
“梦?”谢祯语调微扬,眸光沉浮,眼眸忽地凝了凝,“什么样的梦?”
见他神情如此郑重,府医不由也提起一颗心,磕磕巴巴解释:“这……小人也不知道啊,表姑娘也没仔细说,说是记不清了。”
谢祯沉思须臾:“你之前为她请脉,她可有提过这事?”
府医肯定地摇了摇头:“没有。”他忽然想到什么,眼里闪过迟疑之色,“倒是表姑娘身边的银翘,曾经问小人讨过一些安神香。”
谢祯眉头紧锁,不知想到什么,眼里竟是带了点笑意,眉眼舒展,薄唇微扬,刹那间犹如冰雪倏然化去,有种惊心动魄的昳丽。
“知道了,我找过你的事,莫要向旁人透露。”
他淡定地瞥过来,眸中暗含警告,府医心里一怵低下了头,恭恭敬敬道:“三爷放心,不该说的小人一个字都不会说。”
在这种高门大户做事,这点眼色他还是有的。
阿渡送府医出门,一回来就见谢祯正若有所思盯着自己的手腕,那眼神黑而沉,隐约燃着一簇火光,仿佛黑暗中的猛兽盯上了猎物。
阿渡顿时一个激灵,连脚步都放轻了许多:“主子,您这是……”
谢祯抬眼看过来,出乎意料的眉眼染着若有若无的愉悦,他语气淡淡:“晚上要去老夫人那儿用膳?”
阿渡迟钝地点了点头:“对,不过您不是说薛公子约了您,不过去么?”
知道自家主子这两天心里不痛快,薛淮景十分仗义地打算请他喝酒为他排忧解难。
正巧谢祯现在也不太想和虞枝碰面,于是干脆利落地拒绝了老夫人那边。
“去。”他话音刚落,就听谢祯轻飘飘地道。
阿渡瞪大了眼:“啊?怎么又改主意了?”
谢祯凉凉睨着他:“你有意见?”
阿渡收起下巴,猛地摇头:“没有!”
他哪敢啊?
“不过……”有些纠结地挠了挠后脑勺,“薛公子那边怎么办啊?”
谢祯十分冷酷地抬了抬下巴:“让他一个人喝去吧。”
他有更重要的事做。
阿渡:“……噢。”
这就是跟主子当朋友的下场,谁看了不说一声惨啊?
然而更惊讶的事还在后面,阿渡看着谢祯突如其来的动作,惊愕地张大了嘴:“主子,您这是做什么!”
谢祯在手腕上咬完一口,看了看齿印,自觉满意,高冷地斜了眼旁边已经傻眼的蠢奴才:“看不出来吗?”
阿渡呆呆地道:“看出来了……可是您为什么要突然咬自己?”
这是他家主子能做出来的事吗?!
谢祯眸色意味不明,笑容幽深:“我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