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顾舟的原话,楼望一听就觉得不快。
是什么人或物,还能让师尊这般的人都会生出妄想?
楼望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配得上师尊的想念。
这个问题勾着他,像钓一条浮出水面却迟迟不咬饵的鱼,令他心痒难耐。
可顾舟明显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楼望只能将难耐和那些情绪放在心底,等哪天师尊心情好,他再去问。
鲛人们也看清了来者是一向懂事乖巧的二殿下,他们喊了声“二殿下”,又不死心地侧头往赫归墟身后看,除了几条落单的鱼,就没什么了。
赫归墟朝他们浅笑,找到被护在中间的闫连,叫了声“闫叔。”
闫连的岁数比赫洪溟还要年长,他看着赫归墟长大,自是当得上一声“闫叔”。
“殿下来了。”闫连道,然后问:“二殿下,王什么时候来?”
那几条落单的鱼见着赫归墟,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涌上来,用嘴巴亲吻他。
赫归墟轻轻碰了其中一条,蓝黄相间的鱼顿时激动,整个身子都紧贴着他,就剩尾巴还在摇动。
赫归墟似乎是笑了笑,闫连却觉得这个笑容里包含了太多,但他可以肯定,里面没有欣喜。
“海太大,父王游不动了,就和兄长先去河里了。”
赫归墟这么说。
他的话太矛盾,闫连摸不着头脑。
鲛人不就生在海里,又怎么会嫌海太大?况且鲛人王是最强大的鲛人,不可能游不动,还抛下族人去河……
河?
闫连脑袋“嗡”一声,他想起来了,鲛人生于海,可最后死亡却是回到河里。
魂渡河,所有生灵最终的归宿。
一条鱼从他眼前游过,然后是越来越多,像是感应到什么,接二连三地围绕着赫归墟。
闫连蓦然想起,每次鲛人王出宫,都是如这一幕一般,鱼群相随。
那是独属于鲛人王的能力。
这说明了一个事实。
王和大殿下已经不在了。
闫连接住从下巴滑落的鲛人泪,将它埋进沙里。
这是鲛人一族的祭奠方式。
“闫连,见过王。”
闫连掌心紧贴心脏,俯首道。
原本还在小声议论的鲛人戛然而止。
闫连跟了两任鲛人王,他的态度,就是一种明示。
赫归墟不躲不闪,承下他的礼。那些鲛人护卫也反应过来,垂头行礼。
后头的鲛人们不明所以,他们看见颇具威严的闫连对赫归墟行只有见到王的礼,联想赫归墟说的话,慢慢地也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