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吃了几口寿面后就下桌忙着玩去了,如此桌上就只剩洛云澜与顾从行二人。
“殿下。”洛云澜托袖为定北王斟满酒,“这一杯我敬您,感谢您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
洛云澜生在盛京长在盛京,但她是盛京城一株养在花园里的野草,看似锦衣玉食无所思虑,实则无依无靠,野蛮生长。
而顾从行的出现,让这株野草有了依托,不再是随风摇摆逆流而上,而是有所,有所依托。
虽然洛云澜也帮了定北王,但可以很负责任的说没有定北王,她如今还在因妻告夫徒两年的罪名,在奉天府的大牢里关着。
“洛掌柜敬酒只是为了道谢,就没有别的?”
“比如我今日问你之事,你还没回答我。”
那狭长凤眸微微眯起,女子任何细微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别的?什么?”洛云澜没记得她们的交谈中,她有什么需要回答定北王而没答的。
那男子听了也不恼,指腹轻捻着酒杯,幽幽提醒道:“我承认我倾慕洛掌柜,可洛掌柜还没回答可也倾慕于我?”
当时顾从行大方承认他的确对洛云澜另有心思,可洛云澜却以不会再嫁为由搪塞了过去,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这个……我记得已经给殿下答案了。”
当时洛云澜说我很清楚明白,她不会再嫁,自然也不会接受定北王的心思。
可顾从行在意的不是她是否打算婚嫁,他只关心那女子的心思,他在那女子心中位置,是否和他一样。
他不想听她搪塞的借口,只想听她内心真实的想法,“我知你不打算再嫁,所以本王不逼你成婚,只想问你一句,若抛开婚嫁不提,你可倾慕于我?”
定北王这话是什么意思?
和离后,洛云澜默认自己与这世上的男子注定无姻缘,但她并非圣人,是人必然要有七情六欲,她是打算寻个眉清目秀,自己看着顺眼,模样好的公子养在身边。
所以定北王这话的意思,难道是要做那个公子?
这……这……这也不是不可以。
定北王让她正视自己的内心,如果抛开婚嫁不谈,她是否倾慕定北王?
洛云澜没有迟疑,脑海中一瞬便给出了答案,且这个答案一但在脑海中浮现,她便再不能没有任何杂念的正视眼前男子。
像定北王这样万里挑一的人中龙凤,国之翘楚,多少女子为之倾倒,求而不得,她便是寻便整个大盛,也找不到与之气质一二可与定北王媲美的男子了。
这可是块求而不得的宝贝,就这样天上掉馅饼般砸在了她的脑门上。
洛云澜做梦都不敢想,定北王殿下居然愿意屈尊降贵做她一个小小寿材铺的掌柜情人,难道他都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和将来娶妻吗?
那女子睫毛微微颤抖,盯看着顾从行的眼神变了又变,却始终没有开口,给那男子一个答案。
难道是否倾慕他这件事对洛掌柜来说是这般难以启齿?
男霁月清风的男子眸光不由得黯淡下来。
顾从行本是想要得到这女子一个答案,探知她的心意,若她也同样倾慕于他,那对顾从行来说便是莫大的鼓励,她不愿婚嫁他愿意等,只等到她卸下心里所有防备,心甘情愿的嫁给他,他相信终会有这么一天。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她也同样倾慕于他,可瞧着那女子迟疑模样,便是不曾。
顾从行心思低沉,未曾注意到那女子眉目间的转变,从疏离到靠近,再从靠近到觊觎。
洛云澜只要一想这如皎月一般的男子和她有那一层不可言说的关系,她心口就狂跳,窃喜不止。
就在这时,方槿汐轻轻叩门,在外面道:“小姐,有人拜访。”
心有和灵犀在带着两个孩子在外面玩家家酒,屋里便只剩洛云澜和定北王二人,方槿汐便识趣的退出到门口,门没关,她轻声向洛云澜禀报。
洛云澜回过神问:“是谁?”
这么晚,寻常不会有人突然上门找她,难道是知道女儿生辰的沈节?
方槿汐下意识看了眼一旁的定北王,洛云澜觉得自己猜对了,心咯噔一下。
方槿汐说:“那人说他是——太子。”
方槿汐没见过太子,当初还是宏王的太子倾慕她家小姐时她人在外地,待她回来时小姐已经拒绝了宏王和沈节订婚。
所以她们小姐和太子的这段桃色传闻,她也是事后从心有和灵犀口中听来的,听说当年太子殿下对她们小姐一见钟情,非她不娶,当时和帝后闹了好一阵,直到得知她们小姐和沈家订婚的消息,才算死心作罢,听从帝后安排娶了如今的太子妃。
事情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各自男婚女嫁再无瓜葛,怎得今日突然到访。
不是沈节而是太子,洛云澜也十分意外,她倒不是怕见太子,而是此刻定北王还在,若让太子看见不太合适。
“殿下,太子见到您不太好,您还是去里屋避一避吧。”
洛云澜提议让定北王避嫌,可男男子肃着一张脸,阴恻恻的,并没打算动身。
太子倾慕定国公长女这事早在盛京传得沸沸扬扬,在顾从行还不认识洛掌柜之时他就有所耳闻。
如今洛云澜刚刚和离太子就找上门来,其心思路人皆知,他避嫌,是将人拱手相让,给他们二人制造机会吗?
“洛掌柜,本王的心思你已知晓,你觉得我会让你和太子单独见面?”
她这还没答应什么,这人的占有欲便开始作祟。